日光分分向东移去,明晃晃地照到地上,留下雪白印子,西里间静得像潭死水。终于有个女声小小声地说:“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小主。”看也不看她,只瞟眼浣碧,她把银子扔在地上,“咚”地声响,又骨碌碌滚老远,那人终是小心翼翼地伏过去捡,又有两个人同得银子出去。
大半天寂静无声,回过身去,地上只跪着槿汐、品儿、佩儿、晶清和内监小允子和小连子。个个扫视过去,见他们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声儿,才沉下声音说:“你们还有没有想走?”
槿汐直起身子,简短利落地说句:“奴婢誓死忠心莞贵人!”
品儿、佩儿和晶清也起大声说:“奴婢们誓死忠心小主,决不敢做那些个没人伦事。”
小允子跪着挪到跟
主子。”心中厌恶,说完再不去看他们,只徐徐喝着花生酪。碗酪喝完,想想,把屋子下人全唤进来,乌压压跪地。
和颜悦色地说:“病也有两个多月。这些日子精神还是不济,怕是这病还得拖下去。宫里奴才那多,也实在不需要那些人伺候。说实话,那多人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是嫌烦。所以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想打发几个奴才出去,让他们去别妃嫔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这里。你们有谁想出去,来这里领锭银子便可走。”
几个小宫女脸上出现跃跃欲试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看看你。
又说:“今儿丽贵嫔那里已经指名要康公公和印公公去伺候,收拾东西就走。你们还不恭喜他们俩。”
众人稀稀落落地说几句“恭喜”,流朱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康公公,小主素日待你不薄,有什赏赐也你得头份儿。怎如今攀上高枝儿却说走就走?”
小印子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两步,康禄海倒是神色不变说:“流朱姑娘错怪,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奴才心想伺候莞贵人,谁知丽主子指名,奴才也是没法子。”
流朱冷笑声:“好个身不由己,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道理!既是你心想伺候贵人,这就给你个表忠心机会,你去辞丽主子,告诉她你是个忠仆,身不侍二主。丽主子自然不怪你,还要称赞你这份忠心呢!”康禄海和小印子脸上阵红阵白,被流朱抢白得十分尴尬。
假装嗔怒道:“流朱,康公公‘忠心’自然知道,拿银子给他吧!”
浣碧漫步走上前,把银子放到康禄海手中,微笑着说:“康公公可拿稳。这银子可是你心念着莞贵人赏你,你可要认真真儿。好好收藏起来,别和以后丽贵嫔赏赐放混,以表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忠心。”又给小印子:“印公公,你也拿好。以后学着你师傅忠心,前程似锦呢。”康禄海显然十分羞恼,却始终不敢在面前发作,灰溜溜地胡乱作个揖拉着小印子走出棠梨宫。
回头看着剩下人,语气冰冷道:“今日要走便起走,还有银子分你们。将来若是吃不跟着苦再要走,只有拉去慎刑司罚做苦役份,你们自己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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