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把过冬衣裳帮包裹好,起身告辞道:"娘子没什可操心,那奴婢也没有可上心事。"
寒冬在群山渺茫之处,总是来得格外早。这年冬天,便在落叶缤纷之后如期而至。玄清到访固定在每月两三次,为着避嫌,也为着不为流言所困,他常常在出去浣洗或是拾柴时候在山脚长河边等。
起初,常常是他让阿晋告诉浣碧他会去时间,然后等着去与他相见。渐渐地,也许是默契使然,常常觉得自己仿佛能知晓他在何时回到来,于是去,他便总在那里。
偶尔问起,他只笑,"左右不过是无事,便在河边徘徊,徘徊多,自然晓得娘子何时会经过。"他笑意淡然如翦翦风,横过平静河面,牵动粼粼波光,"或者说,私心很喜欢在此等待,如果可以等到想见人,格外有种惊喜。感叹或许是缘分使然。"
迎风而笑:"说实话,男女情分上,并不相信缘分说。从来只以为软弱无力自己不肯争取人,才会以缘分作为托词。以缘分深重作为亲近借口,以无缘
胜,教帝姬受益无穷。可见娘子心智,并未因佛法浸*而迟钝分毫,反而更见周全。"
淡漠道:"姑姑说笑。不过是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只不过吃堑长智,能帮自己女儿就多尽力分而已。"
芳若却是欣慰,"有这个芙蓉玉项圈,足见帝姬在皇上心目中地位,即便昌嫔有所诞育,所生子女也万万不会危及帝姬地位。"
心中有丝感慰,笑着叹道:"养儿百岁,常忧九十九。哪里有真正放心时候呢,即便胧月将来敕封公主嫁得好驸马,也要担忧着驸马是否对她真心真意。"略略思量,问芳若道:"有事直想问你。端妃是良将齐不迟之后,初入宫名位便是贵嫔;华妃靠山是汝南王,进宫便是华嫔;皇后当年就更不用说,是皇上表姐,太后亲侄女,初入宫闱便被尊为娴妃。那昌嫔既是晋康翁主女儿,与皇家有亲,为何入宫名位只在贵人,如今有孕也只封为嫔呢?"
芳若若有所思,沉吟着道:"皇上刚刚登基,后宫与前朝都是根基不稳,少不得要立几位有名位有品阶妃子。如今后宫根基健全,昌嫔再得宠,也得步步从低开始。为这个,晋康翁主来向太后请安时没少抱怨呢。然而晋康翁主也太糊涂。"芳若摇头道:"如今后宫由皇后主持大局,太后身子又不安康,还是当年太后言九鼎时候。"
"那昌嫔在后宫与众位妃嫔关系如何——有否特别亲近人?"
"没有",芳若不假思索道:"昌嫔身份尊贵,向自恃甚高,并不与人多往来,总是独来独往。除对皇后、端妃和敬妃稍有敬意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
摩娑着自己日渐削瘦下巴,轻声道:"那对安陵容呢?"
芳若连眉毛也不抬下,"昌嫔眼高于顶,怎会把安容华放在眼里。虽然安容华位份在昌嫔之上,却是对昌嫔恭敬有加,十分谦让。"
微微冷笑,"安陵容在后宫本没有什根基家世,在昌嫔面前自然谦让顺从。不过,只要昌嫔和安陵容没有沆瀣气,便没什可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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