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蓦地跪下,磕个头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呢。娘娘怀是凤子龙孙、皇室血脉,怎能不归入内务府玉碟中?娘娘要说妾身未明,皇上可是亲口唤您为昭仪。如今徐婕妤因天相事被禁足,皇上又向重视皇嗣之事,定会珍而重之。”
眉心曲折,含悲不止,“皇上如今能这样待已经是最大福分,哪里还敢多奢求什呢。若是皇上能让腹中孩子有个名分,哪怕只以更衣之份回宫,也感激涕零。”
李长慌忙摆手,使眼色叫槿汐拿绢子为拭泪,“娘娘有着身孕呢,千万伤心不得。娘娘和皇嗣要紧,奴才会想法子和皇上说。”
槿汐忙忙向他使个眼色,道:“要着紧地办,二要别走漏风声才好。娘娘只身在外头,万被人知晓有身孕,不晓得要闹出多少事来呢。”
李长点头,“晓得轻重。”
就发作,加之滇南报来六王死讯,六王是太后抚养,太后难免伤心,病势眼瞧着就重,到现在还直病得迷迷糊糊呢。”
心中有数,微微垂下眼睑,“不省人事?”
“是。偶尔醒来几次,又有谁敢告诉太后这事叫她老人家生气呢。”
低头拨拨袖口上流苏,轻声道:“皇上知道有孕难免会高兴过头,公公得提点着皇上些。皇后头风发作,又有徐婕妤危月燕冲月之事,宫中诸事烦乱,身孕实在不必惊动人。”瞧他眼,“你是有数。”
李长沉吟片刻,旋即道:“奴才省得,只皇上晓得即可。只是娘娘既然有身孕,皇嗣要紧,总要请太医来安胎。”
槿汐苦笑,“你晓得就好。这儿夜里风大不说,还总有狸猫出没,万娘娘有个惊着碰着可是大事。”
李长思忖着道:“你好好伺候娘娘,回头就回皇上指温大人来为娘娘安胎。”说罢急匆匆告辞回宫去。
这日午后,因着身上懒怠,睡到未时三刻才起来。浣碧服侍着梳洗,重新打散头发梳髻。浣碧笑道:“小姐这两日倒爱睡些,瞧着夜里也睡得安稳。”
涩然笑,“若不睡好,肚子里这个可怎好呢。左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也只能顺其自然。”
浣碧
槿汐早已思量周全,娓娓向李长道:“娘娘现在身份未明,许多事情上都尴尬,更怕张扬起来。倒是太医院温实初大人与娘娘曾有几分交情,不如请他来为娘娘安胎。”
李长哪有不允,叠声地应,又道:“从前娘娘生育胧月帝姬就是温大人照顾,皇上向又赞温大人妙手仁心、忠心耿耿,必定会应允。”
微笑道:“公公在皇上身边久,自然知道怎说才好。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安安静静待产就好。”
李长笑吟吟道:“娘娘说笑话,皇上怎会让娘娘在这里待产呢,必定要接到宫里去好好养着。”
微微冷下脸来,愁眉深锁,“公公这就是笑话。如今您称声昭仪,不过是大家脸面上过得去,哪敢应您声‘本宫’呢。如今就是妾身未明,皇上宠幸几回不过转眼就忘,哪里敢存什盼头。公公若说回宫养着,既是废妃出宫,哪里还有回去理,只盼能平安抚养这孩子长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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