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遥远,仿佛只是他人口中听来故事。那般稀薄不真切,却全像是真,桩桩件件都指向,——是,因为害怕琼贵人夺宠,也为成全她段情意,放她出宫。多像个笑话,但它却被人编织得如此真实放在面前,叫人不能不信。
荣嫔站起身来,托着腮依在玄凌身边,转眸笑,“话说起来,娘娘今年已经芳龄二七吧,——不是二七十四豆蔻年华,是年近三十二十七呢。若臣妾是娘娘,即便容颜不老,心里也真正会害怕,后宫美人层出不穷,而自己年华老去,更何况琼贵人如此盛恩入宫,和娘娘当年般。”
冷冷睨她眼,“那是你怕,不要把自己当作本宫来揣测。荣嫔你还没有聪明到可以摸透别人心肠,否则——”瞥眼皇后,“你
妾不敢接受娘娘好意。”她停停,似在思量这些话是否该说出口,思量片刻,她道:“臣妾怕接受娘娘好意之后,也会夕之间被人送出宫去。”
手势僵持在半空中,唯听见步摇上珠钗玲珑有声,声声击上心头。转首,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玄凌,唤道:“皇上——”
他神情阴晴未定,并不似抬头天空晴云万里。心头慢慢生出凉意,轻轻道:“不是臣妾。”
“不是淑妃,那会是谁?”皇后放下手中笔,声音清越,“羽林军已经查出,前夜琼贵人自你宫中离去后,你宫里便送出只运水木桶,淑妃应该知道,那种木桶,要躲下个人是绰绰有余。”
看着皇后道:“宫中运水素来在夜半,日日如此,有什稀罕?”
“运水车出宫日日都有人查验,自然不稀罕,可是前夜自淑妃宫中出去水桶,却因押送小内监小囬子有淑妃宫中腰牌而免查验。淑妃在宫中权势煊赫,连小小个内监都有此权限,谁还敢查验呢?”皇后说罢,自袖中取出枚手掌大小镀金腰牌,上面是端端正正用隶书所写“未央宫”三字,四周嵌流云纹,确确是未央宫执事腰牌无异。
皇后将腰牌抛在面前,绘春端上准备好赤金云牙盆,恭声道:“请娘娘浣手。”
皇后婉言叹息,“宫中争风吃醋之事历来层出不穷,这种污糟事只要不过分,本宫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谁知淑妃你现在竟这样不能容人。皇上喜欢人才入宫,你便敢把她悄悄送出宫去。你这样跋扈后宫手遮天,当真是本宫与皇上纵容坏你?”
皇后仿佛痛心疾首样子,剪秋忙上来在指尖点薄荷油,揉着皇后额头道:“娘娘别生气,等闲气坏身子,又要头疼。”剪秋好声好气道:“娘娘在宫里也不是日两日,怎这样看不开,琼贵人再得宠又怎,终归迈不过娘娘去,娘娘何苦这样不能容人呢。”
“恐怕不只是不能容人,而是淑妃娘娘善心大发,想做好人吧。”荣嫔轻嗤声,剔剔水葱似指甲,慵懒道,“琼贵人远房表舅是淑妃娘娘心腹卫临卫太医,琼贵人早已有心上人,恐怕他这个做舅舅未必不知,想必也是琼贵人漏夜拜见淑妃真正原因所在。淑妃娘娘既要卖卫太医个薄面,又可除去来日争宠心腹大患,在水桶里装个把人出去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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