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玄凌对自己评价,胡蕴蓉也不过笑之,还在同伺候在太后病床前时向笑言,“原是不是,表哥还道‘有趣’,倒叫不
不意见他在,不免有些意外惊喜,更兼玄凌抱予涵与予润在膝含笑逗·弄,愈加笑逐颜开迎上来凑趣。玄凌也不道烦,笑着应付,问嫔妃们日常起居,天凉时是否咳嗽,天热时要吃降火温和食材,变天时添衣减衫。兀自含笑与贵妃说话,耳里落进他温情言语,亦感叹他用心时可如此周到妥帖,叫众女子为他面红心暖。
待到众人到齐,他愈加和颜悦色,“今日晨起听见淑妃咳嗽两声,朕心里便不大安乐。淑妃素来为宫中琐事操劳,十分劳累,如果在座嫔妃未能帮衬淑妃还要叫她添丝烦恼,便是叫朕心里更不安乐。”他手抱着个皇子,“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逐渐大,别叫他们听见旁人议论自己母妃。孩子耳朵干净,听不得这些,朕也不许他们听见这些。说起来朕爱妃都出自名门,素习礼教,想来口中是不会有什秽语流言庸人自扰。是不是?”
他容颜端方,嘴角凝着缱绻温和笑,双眼却明如寒星,真叫人望之而生寒意。众人无不凛然,唯唯诺诺允,思量着话中深意。他再次以目光逡巡,却蹙眉,“怎蕴蓉还没来?”
众人面面相觑,时不敢答话。含笑坐着,只作不觉,耳边隐隐响起槿汐昨夜话:“朱氏被囚,中宫无主。只怕鏖战即起,娘娘不能不当心。”她又道:“娘娘自然是临位四妃,生育皇子和两位帝姬,又最得皇上钟爱。然而放眼六宫并非娘娘枝独秀,能与娘娘争夺后位者,贵妃和德妃自然最具资历,贞妃生育二殿下自然也不可小觑。只是这几位都不如那位……”她遥遥望向燕禧殿方向,“那位是太后近亲,出身贵戚不说,”她微沉吟,“娘娘可还记得她出身传闻,仿钩弋夫人故事,手握书‘万世永昌’四字玉璧。只怕她夺位之意,早在入宫前便有。”
是“万世永昌”福气呢,她又何必屈膝于。何况,她向是自恃尊贵。
叶澜依轻轻摇着罗扇,望着窗外流云轻浅,“庄敏夫人身份尊贵,自然无需随众到来,自降身份。”
玄凌不假辞色,只看着贵妃,“朕记得月宾你是虎贲将军之女。开国太祖为报齐氏浴血沙场之功,特为你祖父画像设于武英阁。”
贵妃敛衣起身,肃然正色道:“臣妾虽出身将门,也知规矩。即便列位淑妃之前,但淑妃协理后宫,臣妾并非只尊重淑妃,更是谨记宫规教诲。”
玄凌颔首,忽而淡淡笑,“朕这位表妹,确是任性有趣呢。”
此事之后,宫中如沸物议即刻变得风平浪静,嫔妃相见时诸人亦愈加恭谨。众人本因玄凌那日话对胡蕴蓉生几分敬而远之,然而与蕴蓉见面时常常是更谦和许多,连去服侍病中太后时,亦是她坐上座时指挥东西时候多,反而在次座为太后端茶递药,——自然,病得昏昏沉沉太后自是不知,反而是落宫人们闲话,“淑妃与夫人独处时,反而庄敏夫人像位高者,淑妃娘娘倒像是寻常宫嫔。自然,庄敏夫人是气度高华,大约也是贵戚出身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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