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定是苍白,心口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有什东西要从喉咙口蹿出来般。松林阴翳遮天,偶尔有游鱼样日光从树枝缝隙里漏出来也失去固有灼热温度,似映照在千年寒冰上,与此刻样直觉手足生寒,连背心滑落汗珠也似颗颗滚圆冰珠滚过,激起身寒栗。
然而,即便再心慌,终究半含笑意颔首为礼,半是玩笑道:“可汗怎逃席,还爱躲着鬼鬼祟祟地偷看,大失国之主风范啊。”
他捋捋胡须,慢条斯理道:“本汗只是怕惊场好戏,怎舍得出声打断呢?”
“人在戏中,可汗看别人时,未知别人也在看可汗呢。”
他眸色乌沉如墨,不辨喜怒,“本汗只是在玩味,戏子还是从前那几个,只是演戏码不同。清河王身边那个女人以前只是你侍女,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原与他亲密如夫妻,转眼却成他嫂子,成宫中最炙手可热淑妃。”他那目光瞟着,“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敢和皇帝亲弟弟私通,当真叫本汗对你这位淑妃娘娘佩服至极。”
嗯”声,“这些话你这些年劝甚多。若非要事,也不敢打扰淑妃。”又问:“你怎紧跟着出来?”
玉隐忙低首陪笑着道:“外头太阳晒,妾身怕王爷喝酒出来中暑气,所以心里放不下。等下妾身吩咐玢儿去做些青梅羹醒醒酒。”她笑向道:“王爷每每喝醉总要喝青梅羹解酒,若是皇上在长姐那里醉,长姐也该做个青梅羹,既清口又不腻胃。”
不知该怎接口才好,槿汐忙替答道:“多谢隐妃告知。”
玉隐又笑吟吟道:“其实青梅羹对皇上也未必有用,酒不醉人人自醉,皇上醉在长姐宫里,何止是因为酒呢。”
耳后根突突地跳着,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才好,更不知该如何应对。玄清终于忍不住开口,“玉隐,你今日多口。”
他话语中轻蔑之情丝毫不加掩饰,按捺住心头怒气,“恕本宫不懂得可汗话。只不过可汗可知道时移世易这句话?譬如赫赫大军再铁骑无敌,也抵不过天灾人祸之事吧。”
他双眼微眯,那冷冷目光似要噬人般,“你不怕将当年之事告诉皇帝?”
摘下紫藤上朵小花拈着把玩,“怕?本宫怕当年本宫妹妹玉隐与清河王同游之事被人知晓吗?他们情投意合,早已结为夫妻,可汗若要告诉皇上,皇上也只当佳话来听。反而又要疑心可汗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是这样只身混入大周呢?皇上若知道,个不高兴不去找神医,只怕赫赫将士时疫要道哪年才见好呢。可汗是聪明人,自然
玉隐撒娇似笑,牵着他衣袖摇几下,婉声道:“和长姐玩笑呢,王爷勿要见怪才好。”
她与他这样亲密地言语,只觉得自己身在尴尬之地,本是个多余之人。只得悄悄扯扯槿汐衣袖,示意离去。
绕过松涛轩,才转几步,豁地察觉不远处松树后个魁梧身影,不觉惊得停住脚步。
正待问“是谁”却听阵朗朗笑声,那人击掌自林后步出,声如洪钟,“你们三人真当是好笑!”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耳边。定睛看,眼前“霍”地黑,不是摩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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