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如胶凝般,莲心适时端上碗参汤:“主子喝点参汤提提神,太医就快来。”
富察氏接过参汤,拿银匙慢慢搅着,神色稳如泰山:“如今进宫,好歹也是家人,你就不去看看景仁宫那位吗?”
青樱道:“先帝驾崩,太后未有懿旨放景仁宫娘娘出宫行丧礼,妾身自然不得相见。”
富察氏微微笑,搁下参汤:“有缘,自然会相见。”
青樱越发不能接口。富察氏何曾见过她如此样子,心中微微得意,脸上气色也好看些。
青樱越发低头,柔婉道:“妾身没有过错得以保全,全托赖主子娘娘教导顾全。”
富察氏凝神片刻,温和道:“起来吧。”又问,“素心,是月福晋在外头看着吧?”
素心忙道:“是。”
富察氏扫殿中眼,叹口气:“是青福晋安排吧?果然事事妥帖。”她见素心有些不服,看向青樱道,“你做得甚好,月福晋说累……唉,当为后宫命妇表率,怎可在众人面前累晕?只怕那些爱兴风作浪小人,要在后头嚼舌根说托懒不敬先帝呢。来日太后和皇上面前,怎担待得起?”
青樱颔首:“妾身明白,主子娘娘是为先帝爷驾崩伤心过度才晕倒。高姐姐也只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
樱不欲与她多言,便走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热水进来,惢心侧身在素心身边,温和而不失分寸:“方才月福晋说,主子娘娘是累着才晕倒……”
素心还欲再问,富察氏已经悠悠醒转,轻嗽着道:“糊涂!”
莲心脸欢欣,替富察氏抚着心口道:“主子娘娘要不要再喝些水?哭夜也该润润喉咙。”
富察氏慢慢喝口水,便是不适也不愿乱鬓发,顺手抚,才慢慢坐直身子,叱道:“糊涂!还不请侧福晋坐下。”
青樱闻得富察氏醒转,早已垂首侍立边,恭声道:“主子娘娘醒。”
二
富察氏微微松口气:“总算你还明白事理。”她目光在青樱身上悠悠荡,“只是,你处事定要如此滴水不漏?”
青樱低声:“妾身伺候主子,不敢不尽心。”
富察氏似赞非赞:“到底是乌拉那拉氏后人,细密周到。”
青樱隐隐猜到富察氏所指,只觉后背凉,越发不敢多言。
富察氏望着她,言不发。青樱只觉得气闷难过,这样沉默相对,比在潜邸③时妻妾间偶尔或明或暗争斗更难过。
富察氏笑笑:“主子娘娘?这个称呼只有皇后才受得起,皇上还未行册封礼,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早?”
青樱不卑不亢:“主子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登基,虽未正式册封皇后,可主子娘娘是皇上结发,自然是名正言顺皇后。如今再称福晋不妥,直呼皇后却也没有旨意,只好折中先唤主子娘娘。”青樱见富察氏只是不做声,便行大礼,“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氏也不叫起来,只是悠悠叹息声:“这样说来,还叫你侧福晋,却是委屈你。”
青樱低着头:“侧福晋与格格受封妃嫔,皆由主子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此时确还是侧福晋,主子娘娘并未委屈妾身。”
富察氏笑笑,细细打量着青樱:“青樱,你就这般滴水不漏,丝错缝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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