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安置在此处终身不得出入,便被宫中人视若冷宫,十分避讳。
幸而历代以来,在寿康、慈宁两宫养老妃嫔居多,幽闭冷宫终身女人并不算太多。纵然已经想象过多次,然而走到冷宫前,如懿还是微微意外。她入宫多时,从未走到过这样荒僻而冷清地方,仿佛从前无人提起,她也从不知道宫里竟有这样地方。那是处废旧宫殿模样房子,不算很大,零零落落十来间屋子错杂其间,像是久无人居住,宫瓦上蔓生野草纷杂,连大门上也积厚厚尘灰,满目疮痍。她伸手触,门上铜钉便扑扑落下层锈灰来,差点迷人眼睛。里头雕栏画栋描金绘彩尽数脱落,积着厚厚灰尘和凌乱密集蛛网。
才进去,就觉得明亮天光都被隔绝在外头。即便是这样晴朗天气,里头也是阴阴欲雨昏暗,住得久,好像身上都会长出暗青色绿霉来。
李玉领着如懿和惢心走到间略为整齐空屋子里,尚未靠近,已有尘灰呛人气息扑鼻而来,李玉为难道:“小主,奴才已经尽力。”
如懿然,感激道:“能找出个让和惢心住屋子已经不容易。若要再做什,就太点眼。好,你不必在此久留,免得惹人注目。”
李玉点点头,看看旁边屋子道:“小主住在这里,千万小心旁边那些人,年纪大,都成精怪。”
惢心看着里外都阴森森,有些害怕地贴在如懿身边。
外头远远传来礼乐欢喜悠扬声音,如懿侧耳道:“是什事?”
李玉犹豫片刻,还是道:“今日是嘉嫔、玫嫔和慎常在行册封礼日子。听说为着晋封,内务府还要挑出许多宫人来伺候呢。”
如懿将心底空落按又按,能如何呢?再热闹,再繁丽,那毕竟是与她无关人世。李玉转身离去,如懿看着他离开将仅存光明同带走,只留下无尽尘灰飞扬和暗沉光影,与她闭锁此间,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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