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世界,她从未想象过,但总不会如此被长困于红墙之内,于长街深处望着那痕碧色蓝天,无尽遐想。
如懿与江与彬心意沉沉坚定。惢心原嫌自己残废,怕拖累江与彬,每每只道:“你如今在太医院受器重,要什好妻房没有,年岁渐长,人又残废,嫁你也不般配。”便直不肯松口嫁他。只是日久天长,见江与彬这般痴心,如懿又屡屡劝解,终是答应。如懿择个艳阳天,由皇帝将惢心赐婚与江与彬。
赐婚出嫁那日,自然是合宫惊动,上至绿筠,下至宫人,都来相送。则自然是顾及皇帝赐婚荣耀,如懿又是皇贵妃之尊,自然乐得锦上添花;二则惢心是如懿身边多年心腹,更兼慎刑司事绝不肯出卖主上,人人钦佩她忠义果敢,自然钦慕。所以那日热闹,直如格格出阁般。
如懿反复叮嘱江与彬要善待惢心,终至哽咽,还是绿筠扶住道:“皇贵妃是欢喜过头,好日子怎可哭泣,来
就像微臣已经明白失去从前嬿婉。”
如懿感知于他敏锐,轻声道:“你说不错,本宫便是如此。本宫得到件极要紧东西,也失去件非常要紧东西。这般得失,对于个女人而言,其实是得不偿失。”她微笑,“不过,也谢谢你嬿婉。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肯在危困之时向皇上求情,也是难得。”
云彻微微苦笑,拱手施礼:“微臣只希望,娘娘以后路平安顺遂,再无荆棘风雨。”
有瞬感动犹如江潮汹涌,没顶刻,居然只是想着,原来还有人这样关切着自己。她旋即含笑,明白自己此刻身份:“凌云彻,江与彬已经向本宫求娶惢心。你年纪不小,如今也有前程,是否也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本宫可以为你安排,求娶淑女。”
云彻神情转瞬黯然:“娘娘关心。微臣个人很自在,是在不想多家室负累。”他停停,“能伴随皇上与娘娘身边,已是微臣福气。”
如懿微微颔首,仰首看着清明月色,如被霜雪:“自己能觉得是福气,那就真是福气。”
惢心到底年轻,仗着素来底子好,皮肉外伤倒也渐渐好。只是伤筋动骨百天,她左腿伤得厉害,足足养小半年才能下地。江与彬又担心着冬日里寒气太过,伤元气,日三次端温补药物来给惢心服用,连菱枝亦笑:“还好惢心姑姑有着自己月例,还有小主赏赐,否则江太医俸禄全给姑姑换补药吃都不够。”
江与彬倒真是尽心,惢心能起身后腿脚直不利索,她心里难过,背地里不知流多少眼泪,都是江与彬开解她:“只要人没事,走路慢些又有什要紧。”
除江与彬,李玉得空儿亦常来看望惢心,时常默默良久,只站在边不言不语。如懿偶尔问起,李玉慨然落泪:“奴才与惢心相识多年,看她从个活泼泼姑娘家,生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跪下,动容道:“小主,别让惢心在宫里熬着。咱们是辈子出不去人,惢心,让她出去吧。”
李玉心意何尝不是自己心意?便是在望见飞鸟掠过碧蓝天空时,她也由衷地生出丝渴慕,如果从未进宫,如果可以出去,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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