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怔在原地,仿佛震动已极,久久痴痴不能语,似乎有万千思量,须得细细分辨。许久,她终于缓缓道:“你说虽不是很懂,也不是很信,总以为,男女之间并无这样情感,但,或许,你是真心,也是对。只为你这句话,还有什未心事,都会尽全力为你去办。”
云彻微微摇头,摸索着从袖中摸出枚红宝石粉戒指摊在手心,定定道:“这是很多年前送给嬿婉。”
海兰颇为意外,却很快镇定,“见她戴过几次,还以为她怎稀罕这不值钱东西,原来有这段故事。”
云彻微微颔首,难过道:“总算她还有心。”他深深望住海兰,“这个东西,算是和嬿婉定情信物。至于有没有用,都交于你。”
他微微笑,甚是恬和,“快死,你还活着。以后皇后
身道,“愉妃娘娘,烦请将临死之言,告知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善自珍重,否则,这世间连唯能记得人都没有。这样,才死得其所。”
海兰嘴唇微微发颤,她死死咬住,许久,终于咬出个深深血红印子,正色道:“你这样话若是落到皇上耳中,真是比真与姐姐有染更严重百倍。中宫清誉怎能容你如此毁损?中宫威仪尊贵,又如何会记得你这样草芥之人?”她话说得肃然,视线不自觉地避开云彻恳切而坦然目光。她指尖簌簌地颤动,凤仙花染就纤纤素指泛起暗红血滴似摇曳。末,她还是长叹声,“罢,你话会字不遗地传到。毕竟,也和你样,只希望姐姐安好无恙。”
云彻含着感激笑意,“多谢愉妃娘娘美意。”他慨然叹道,“云彻生孤苦,几度离难受屈。若非皇后娘娘将起于污泥之地,何曾能有日畅意?唯今死,偿多年相知之意。”
他闲闲道来,谈笑之间,仿佛生死亦是轻于鸿毛之事。那种脉脉温暖与他此刻清癯衰败面容并不相符,然而海兰心底像被什动物细爪子下下地挠着,不重,却咝咝地痛。
积蓄多年疑惑如阴翳出岫,喷薄涌出,她知道他快死,且必死无疑,这句话不问,只怕再也得不到答案,只会腐烂成为心底永远洗拔不清淤积。她示意三宝等人退到门外,迫近于他,缓声道:“其实直想问,你对姐姐,到底是何等情意?是真心思慕姐姐…”她犹豫片刻,“还是只把她当做魏嬿婉之后第二人?”
他目光清澈得能见到自己惶惑而不安面容,“嬿婉于,是少年时情意,如今已不堪回首。而皇后…”他忽然笑,“愉妃娘娘,你相信?有些感情会自男女相悦而起,却最终超越男女之情。”
海兰脸上有不能掩饰畏惧与回避,“那是不是更可怕?”
云彻笑意淡淡,“不知道,但多年以来,深觉所得到欢喜,比忧惧更多。所以,此生无憾。”
海兰素来心思沉敏,此刻亦有糊涂神色,甚是不解。片刻,她沉沉摇头,“不相信。”
云彻宽和笑,“知道许多人都不信,但皇后娘娘懂得,便已足够。只盼两相安好,哪怕隔得再远,哪怕只能偶然见,也能见她真心笑颜,亦心安。若不能如此,哪怕失之欢,只她安好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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