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政事堂里,嬴渠梁躺在地上,身上沾满片片点点鲜血。身前五步之外,立着座高高石碑,碑上血迹在沉沉大厅中发着幽幽红光。
“大哥——!”声哭喊,少女扑到嬴渠梁身上太后站在石碑前动不动。石碑中央是触目惊心两个大字——国耻!大字槽沟里鲜血还没有凝固,细细血线还在蜿蜒下流。石碑右上方是行拳
咽,跪在地上扶起老人,“秦国百工,尚且难以食肉,这也是国耻啊。”
老人流着眼泪哈哈大笑道:“有贵人碑上两个字,老秦人吃肉日子就不远!”
“老人家,说得好。老秦人终究有得肉吃。”
当哐啷咣当牛车驶出狭窄石板小街时,淅沥雨丝依然连绵不断。牛车拐几个弯儿,便从道偏门驶进国府大院,直接进政事堂前小庭院。
秦孝公脱去淋得透湿夹层布衫,换上件干爽布袍,又喝鼎热腾腾羊肉汤,便来到政事堂东厅。略显幽暗空旷大厅中,黑伯已经将高大石碑安放在事先做好龟座上。秦孝公端详沉思阵,低声吩咐,“黑伯,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入政事堂。”
黑伯答应声,便出去守在庭院唯石门前,却总是心神不宁。想想,他招手唤过个带班护卫武士低声叮嘱几句,便匆匆向最后进走去。
距日落还有个时辰,国府大院第六进大厅就已经是暗幽幽。但是,厅中闪动红色身影与剑气光芒,却给沉沉大厅平添片亮色。练剑者纤细高挑身影,飘飘飞动长发,连同身火焰般红色劲装,都在显示着这是个洋溢着青春气息少女。
这是间摆满各种兵器大厅,往后两进就是秦国后宫,往前五进则是国君政务诸室。这间摆满兵器大厅隔在国君与后宫中间,叫短兵厅。厅中兵器架上是各种各样短兵器。非但有中原各国流行骑士厚背短刀和阔身短剑,还有已经灭亡吴国弯剑——吴钩,其他诸如韩国战斧、戎狄战刀、东瀛打刀、越国细剑、魏国铁盾、赵国牛皮盾等等,几乎包容当时天下种种常用短兵器。练剑少女在厅中不断选择各种短兵器演练,无论快慢,却都是点儿也不花哨基本格杀动作。当她从剑架上拿下柄吴钩弯剑演练时,挥剑斜劈,却怎也没有凌厉剑风啸声。她不禁皱皱眉头连劈数次,还是不行。停下来想想,她掏出汗巾檫檫,提着吴钩向前院匆匆而来,步履轻盈,步态柔美,象风样掠过道道门槛。
政事堂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唰唰唰雨声。少女轻手轻脚走进庭院,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叫声“黑伯。”见没有人答应,她顽皮笑,伸长脖子向书房里张望,也没有人。她拍拍自己头,忽然笑,便从长廊下向政事堂大厅轻盈走来。走到门口,她又是伸长脖子顽皮笑着向里张望。忽然间,她屏住气息,美丽脸上充满惊愕和恐惧,急急捂住已经张开嘴巴,轻轻退出几步,转身向后院飞跑而去。
片刻之间,红衣少女扶着白发太后来到政事堂门外。黑伯疾步在前打开政事堂虚掩厅门。白发苍苍老太后没有说话,只向黑伯摇摇手,便径自走进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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