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议定,苏秦立即忙起来。先向新燕王修书陈明利害,力主按期赴盟。书简写成,荆燕立即带着书简飞马北上。为防楚国有变,苏秦又向黄歇与屈原各自修书卷,派两名楚国军吏兼程南下。“赵国近便,有事便并融通,祭台工期不能拖延。”苏秦匆匆叮嘱孟尝君句,便带着十名燕国骑士奔赴大梁去。
说也费解,恰恰在这最要紧关头,几个大国便都出事。齐威王、魏惠王、燕文公三个老国君个接个病逝。赵肃侯、楚威王两个正在盛年国君,又同时卧病不起。只剩下个韩宣惠王,竟是日三探,急得团团转。当此时刻,苏秦没有慌乱。冷静揣摩之后,他认为这正是合纵生死关口,也是自己终生功业生死关口,能够挽狂澜于既倒
及大帐,突闻马蹄声疾!孟尝君手搭凉棚望,便见骑火红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冲下官道,冲进军营,瞬息之间便飞到中央大帐前。见孟尝君仗剑而立,骑士滚鞍下马:“公子无忌紧急书简!”孟尝君连忙打开,行大字触目惊心——魏王病逝,举国哀痛,国丧在即,会盟似可稍缓!
“岂有此理!”孟尝君愤愤嘟哝句,便快步直入大帐。
苏秦还和衣伏在长案上,听得高声疾步,猛然睁开眼睛,见孟尝君神色有异,心中不禁沉,便已霍然站起。孟尝君面色阴沉将竹简递给苏秦,却是句话不说。苏秦凑近看,惊讶得竟愣怔片刻。孟尝君却冷笑道:“魏王做五十年国王,比王还年长十多岁,活八十多,凭甚说也是老喜丧!如今却要借国丧之机延缓会盟,真真岂有此理?果真延迟,对齐国朝野却如何开释?莫非齐王国丧就比不得魏王?”苏秦尚在嗟叹惋惜之中,孟尝君忿忿之情,却使苏秦顿时醒悟——此事不能等闲视之,若果会盟因此而更改,第件大事便违诚信,六国合纵便可能就此效尤!苏秦思忖片刻便冷静下来:“孟尝君稍安毋躁,等得好生揣摩此事呢。”“揣摩?”孟尝君揶揄笑道:“先生真乃鬼谷子高足也,明是魏国做大,能揣摩出小来?”苏秦心知齐魏结怨极深,孟尝君刻薄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身为合纵总使,却定要熄灭这点火星:“孟尝君,你以为魏无忌此人如何?”
“无忌公子没说,大器局。”
“如此说来,无忌公子不会提出延缓之说?”
“那是自然。定是新君昏聩,要彰显自己大孝之名。”
“果然如此,无忌公子难道就不能劝谏?”
孟尝君困惑笑:“对也,这无忌公子如何就不据理力争呢?报来国君之意,将火炭团撂给先生?如此岂不惹天下英雄笑?”“无忌公子颇有机谋,绝非不能力争,而是想借你之力。”苏秦颇有神秘意味笑笑:“以揣摩,无忌公子与新君母同胞,皆是魏王嫡子,其兄主张延缓会盟而全力守丧,无忌公然反对似有不妥。于是,公子便将此意在报丧书简中并提及,让你反对,他来助力,如此似乎顺当些。孟尝君以为然否?”
孟尝君恍然大笑:“有门儿!先生果然揣摩有术,田文大长见识。谁去大梁?”“去吧。最迟两日便回。”
“好!田文守营,等候楚赵消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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