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箭:“两个时辰拔营整装,午时战饭,未时开拔!步军居中,铁骑两翼;秦开为步军主将,骑劫为铁骑主将;全军轻锐,兼程疾进;旬日之内,务必开入易城!”大将们人人振奋,声呼喝领命便大步匆匆地散去准备。
午后,二十万大军开出辽水河谷,在皑皑雪原上像条火红色巨龙浩浩西去。沿途常有猎户从茫茫林海飞出,向着这支快步疾走皮甲大军“噢嗬——”长喊,在路边堆下几只猎物,便又带着猎犬飞进无边无际山林。虽是茫茫雪原寒风呼啸,这支火红色大军却是健步如飞,速度快得惊人,第三日刚过,便越过辽西郡。
乐毅练成这支新军,最大特点便是“轻锐劲健”四个字。燕国有燕国情势,若照着中原战国那般铺排,再过十年,燕国也未必能够训练新军。这国情,是穷,二是寒,三便是缺铁。尤其这最后条,是燕国成军致命伤。纵是你出得起高价重金吸引商旅,大肆收买铁料,别国官府也不会让如此巨额铁料出境。战国新军之所以新,全在个“铁”字。全部装备都是铁制:铁兵器、铁甲胄、铁马具、铁器械。总之,无铁不成军。惟其如此,天下才将战国新军呼之为“铁军”。燕国乏铁,却硬是要练成二十万新铁军,自然只能在铁器之外开辟天地。带着班军吏,乐毅细致地盘清燕国府库全部存铁,充其量也只打造得七八成兵器。番思虑,乐毅下令:铁料只打造兵器,甲胄马具器械等全部另谋出路!另在何处?便在皮革木材之上。这两样物事恰恰是燕国出产最丰,用之于军,竟是奇妙地大获成功!
第便是这铜钉皮甲胄。上古战神蚩尤,用整块兽皮裹身包头,战阵不怕刀斧,部族仿效而流布天下,于是便有甲胄。后来便渐渐演变成铜甲、铁甲,作为甲胄鼻祖皮甲反倒是渐渐少。目下中原战国,人人身铁甲胄乃是步骑新军之标志,否则便不是新军。
乐毅办法是:大量买入猎户皮革,猎户子弟带大张兽皮从军者,立即给予赏赐;同时在军中设立皮坊,工匠们自己制皮,自己裁缝,皮盔甲再钉上铜钉,身皮甲胄便制成。经上身,轻便坚韧,竟是比铁甲铁胄利落许多。那时侯,身全副铁甲胄重量大体都在八十斤左右,重甲更在百斤之上,猛则猛矣,却实在太过沉重。以致到后世宋代,限制铁甲打造必须在五十斤之内。但燕军这身皮甲皮胄加战靴,最重也不超过三十斤,对于身高力大辽东子弟,丝毫不显累赘,弯腰屈背蹲踞起立伸展自如,连“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这句老话也显得多余。甲胄成功,马具也照例办理。中原铁骑,马身必有铁包皮披甲。燕国新军战马披甲,则是两重皮革外钉铜钉,既厚实顽韧又轻便异常,战马负重大大减轻。
皮甲胄穿着示意图
皮甲甲身展开复原图
第二便是木制大型器械。军中大型器械,自来以铜材铁材为主料。秦国新军大型攻城器械,几乎全数铁制。如此气象,燕国自然无法企及。乐毅弥补之法,便是遴选上好坚实木材,制作大批必备攻城器械,主要是三种:壕桥、撞车与云梯。
壕桥者,越过壕沟之桥也。《六韬·虎韬·必出》篇载:“太公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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