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黄河与淮河大鸿沟等等工程,皆已经在岁月沧桑中成为古老遗迹。凡此等等,任何件都是亘古不朽绝世工程。譬如,这道沟通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绝世工程,唐以后谓之灵渠。其构思之妙,其效用之大,其法度之精,其开凿速度之快,其延续寿命之长,无不令后人瞠目。自《汉书》之后,历代典籍多有论及灵渠者,然终不如几个实际踏勘者评判实在。范成大之《桂海虞衡录》历数灵渠开凿之法后赞叹云:“治水之妙,无如灵渠者!”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云:“(灵渠)其余威能罔水行舟,万世之下乃赖之。”乾隆时《兴安县志》云:“历代以来,修治(灵渠)不,类皆循其故道,因时而损益之,终不能独出新意,易其开辟之成规。”此乃后话也。
旬日之后,秦王嬴政北上。
临行之前,嬴政单独召见王翦,与这位亦师亦友老臣整整密谈夜。嬴政对王翦坦率直陈目下亟待决断几件大事,征询王翦意见。事实上,战国之世庙堂轴心是三驾马车:君王、丞相、上将军。王翦因为长期在外统军大战,对庙堂决策亲身参与便大大减少。无论嬴政与王翦在大事上如何及时沟通,这位上将军总会有疏离中枢之感。王翦以任何朝臣所不能比拟资望功勋而谨慎备至,很难说没有远离庙堂这因素。若非李信战败,不得不重推王翦出山,嬴政本意便是要王翦在灭燕之后重回庙堂。此次南来,嬴政原本也是要王翦重返庙堂。楚国已灭,大战已罢,王翦战场功业可谓到顶,加之夫人过世,又生出老疾,王翦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度南下。从庙堂格局出发,则更是如此。在嬴政看来,王翦这个生都在军营老将军,其对政局评判洞察不下于任何个名士大家。唯其终生执兵,拥有深重资望,王翦回归庙堂更具镇国之威。
然则,嬴政又不得不割舍将王翦拉回庙堂谋划。
身临南国,嬴政更深地体察到平定南海对整个统天下深远意义。灭魏之后,嬴政已经清楚地知道,华夏统之大局已经底定,堪称无可阻挡;而统之治能否持久,则威慑来自两重,既在内忧,又在外患。内忧而言,秦国统大战开始之后,已经有过贵族复辟韩国之乱;统完成之后,此等复辟之乱亦必将不少。甚或将更多。外患而言,则情势较前有所不同。在六国存在岁月里,无论华夏战国攻伐多剧烈,然在对待外患这点上,哪个战国都没手软过。燕国平定东胡,赵国反击林胡匈奴,秦国反击陇西戎狄北方匈奴,齐国平定东夷,楚国平定东夷南夷等等。而今,六国将不复存在,所有外患都必须秦国以华夏共主之身肩挑起。此等局面该如何应对?对嬴政而言,这是个闻所未闻大课题。
列位看官须知,截至战国末世,华夏已经分治五百余年。期间,所有为政治国之学,都是霸主之道。以后人话语说,是霸主思维。也就是说,天下探索揣摩之目标,十有八九都是称霸天下强国之道,而对于“天下而治”天子治道探索揣摩,则已经是久违。或者说,夏商周三代“治”已经被潮流破坏殆尽,而新“治”之道还没有出现在人们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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