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双手慢慢捧起酒杯,举向严嵩。
严嵩也端起酒杯,对向徐阶。
吕芳眼紧盯着,两个人都把满杯酒喝下。
“这几日宫里坎去过,说什也得保住二位阁老。还望二位阁老这几日谁都不要见,你们不发话,底下人就不敢闹腾!”
吕芳说完笑笑,但那笑容里带着全是苦涩。
徐阶望着吕芳也望着严嵩沉重地说道:“这两份供词是陪审官海瑞主审,陪审官王用汲记录,并无赵贞吉和谭纶署名。这不正常。赞同吕公公说法,这样供词万不能呈交皇上。不只不能牵扯胡宗宪,不能牵扯杨金水,严世蕃也没有理由牵扯。司礼监内阁应该立刻责问赵贞吉谭纶,案子怎会办成这样!他们到底要干什!”
这个态表得如此坚定,吕芳自然满意,严嵩也慢慢望向徐阶,眼虽昏花,里面却透出审辨真伪神色。
徐阶:“司礼监廷寄有吕公公安排。内阁廷寄如果严阁老不好写,由来写。”
这就无须再说,吕芳伸过手将徐阶面前自己那半杯酒倒进徐阶半杯酒杯中,徐阶那半杯酒也就成满满杯酒。
吕芳:“话说到这个份上,咱家也表个心意。严阁老几十年喝都是杯酒,那就是皇上这杯酒。徐阁老难些,既要喝皇上酒又要喝百官酒,两杯酒不好喝啊。还是同喝皇上这杯酒吧。二位阁老都喝吧。”
徐阶之尴尬实难名状,眼睛望着面前那杯酒,却不知如何去端它。
严嵩这时已半闭着眼,显然在等着徐阶端起那只酒杯。
吕芳:“二位阁老是不是认为咱家杯子是空,因此不愿喝这杯酒?”
两个人还是沉默在那里。
吕芳:“二位阁老都是家大业大五福全归人,咱家没有家,认好些干儿子都是假。杨金水已经在押往京师路上,到京后皇上就会审他,那时咱家只怕连空杯子都没得端。可大明朝眼下不能没有严阁老,也不能没有徐阁老。只要二位阁老和衷共济,天下就乱不。二位阁老就算不为自己身家,为皇上为大明朝难道还不愿意喝下这杯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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