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自揣测。”徐阶对这个话题极为敏感,立刻止住赵贞吉。
“说到底还是拨给宫里钱确实太少。”徐璠小心地站起来,低着头,“父亲,可否让儿子将昨天话说完?”
徐阶脸色立刻沉下来:“
“吏部各官欠俸,兵部所拟军饷,还有遭灾和征税过重省份返还百姓赋税奏呈都批红。”徐阶轻轻说出这句话。
四个人振,眼睛亮下,可很快又黯。因徐相说完这话两眼怔怔地望着门外,目光全是虚。
高拱是最能感觉个中精微人,立刻想到那份最重要票拟:“工部给皇上修殿票拟还有户部拨给宫里用款票拟没有批红?”
徐阶慢慢把目光从门外收回来,虚望向他:“是呀!”
“皇上嫌给宫里拨款少?”高拱又急问。
从门口到正中案前也就几步路,徐阶每步都迈得方寸漫长,像走好久才走到案前,默默坐下,沉重地将那摞票拟放到案上。
四个人这才注意到徐阶神态,不祥之兆很快被他们感觉到,票拟没有批红!
“阁老,皇上没让司礼监批红?”高拱现在管着吏部,所有欠俸*员积怨都在他身上,他因此最为急迫,竟越过次辅并兼任兵部尚书李春芳第个发问。
李春芳是出名“甘草次相”,在内阁从不以“次相”自居,大事概让徐阶做主,建议也多让阁员高拱出主意。就是在兵部,兼着尚书他也尽量能推则推,让做侍郎张居正去管实事,从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时当然不会计较高拱抢先说话,只是望着徐阶。
另外两个人这时更是噤若寒蝉,望向徐阶那个方向。
徐阶既不答话也不点头,目光还是虚望着高拱,这也就是默认。
李春芳总算接声,先叹口气:“这两项没批红,前面三项批红也等于没批。”
四个人立刻又气馁。
“请问师相。”赵贞吉直望徐阶目光,“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比方是那个海瑞在六必居妄议圣意,引起皇上不悦?”
赵贞吉猜测也不尽是对海瑞夙无好感,而是以心度心,将海瑞当时多次引起自己不快联想到嘉靖此时不快。
个是赵贞吉,为徐阶所荐从浙江巡抚任上升调户部尚书不到半年,身为入室弟子,平时看徐阶便只望眼部以下,执弟子之礼,这时虽极想从恩相眼中探询些信息,还是忍住,只望着他颌以下襟以上那个部位。
另个就是徐阶儿子徐璠,被嘉靖钦点特意安排在他父亲兼尚书工部任侍郎,用心就是叫他代父亲受过,好从户部调拨银子修建宫殿道观,这时和父亲同堂议事,自然连父亲脸也不敢看,只是望着他身前那摞票拟。
其实这时四人心思都是样,抄查近两个月家,四个部又夜以继日议好几天才拟出票,九州八方都等着这笔赃款救急,单等徐阶进宫奏请,批红便可咄叱使钱,徐阶回来却是这副样子?高拱问后,徐阶又不答,值房内沉寂得像潭死水。
好久,徐阶终于张开嘴,却只是轻叹声。
高拱更急:“徐相,那多*员欠俸,北边南边战事军需,还有好几个省灾荒流民都急等着用这笔钱。到底批还是没批,总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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