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璠:“回高大人话,下官只管皇上宫里工程,这些当然应该由内阁和户部斟酌商议。”
“怎斟酌?怎商议?”高拱再也不愿和他们这般无聊地周旋,倏地站起来,“国事蜩螗如此,们还在这里扯皮!兼管着吏部,外省不说,京官里就已经有好些人在米行里赊半年粮米,有些还拖欠着房租,六品七品朝廷命官天天被债主追着讨债,天天有好多*员跑到家里抹眼泪,不见不行,见他们也只能沉默对之。更有兵部,俞大猷戚继光他们在福建广东天天和倭寇血战,蓟辽总督那边也是军情如火,催饷奏疏全堆在张居正那里,李阁老你难道份都没有看到?赵大人管户部,昨天也说过,受灾省份和苛政赋税州府再不救济,只怕要激起民变!现在好,议来议去就只为个工部,只为修那几座殿和那几个道观!”说到这里他干脆直视徐阶:“徐相,您老身为首辅,总应该在皇上那里争争。还有们这些人,身为大臣总要对得起大明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
“高阁老这话不尽认同。”赵贞吉必须挺身为老师分辩,“你怎知道徐相就没有在皇上那里尽忠进言?说到争,高阁老也可以去争,们都可以去争。春秋责备贤者,但徐相个人也担不起大明江山。”
“那就起担!”高拱可不吃他这套,“这就上疏,你赵贞吉也这就上疏,六部九卿,还有那多给事中和御史都可以上疏。还说海瑞妄议圣意,人家个小小户部主事,进京就敢针砭朝弊,们却个个只图自保,真是满朝汗颜。
议国事就议国事,什父亲儿子!这里是内阁,说多次,到这里来你只是工部侍郎!”
“是。”徐璠头更低,“工部替皇上修那几座殿都两年多,才修半,朝天观玄都观扩建从去年打地基到今年就直无法动工。现在又七月,急需石材都必须抢在入冬前运到京里来。这次再不拨足款,工程明年也完不,工部交代不过去,内阁也交代不过去。昨日就说,近千万银子给工部才百六十万两,又要修宫,又要修观,石材又必须要用大理石花岗岩和红木檀木,怎算至少也差百五十万,话没说完就被挡回来。这样账呈上去,不批红也是意料中事。就算真批这个红,工部也完不这个工。”
这才是语中,徐阶自然不会接儿子言,便把目光望向那三个人。
高拱脸阴沉,赵贞吉脸忧重,李春芳则没有表情。
徐阶只好点名:“李阁老,徐璠话你怎看?”
李春芳不得不表态:“要再仔细算算,看能不能从那几项开支里再挤出百五十万给工部。”
事关皇上,差使又是老师和师弟在当,赵贞吉当然不会驳这个提议。几双眼睛便都望向高拱。
高拱从来心里便瞧不起这位甘草次相,这时见他如此颟顸,再忍不住心中那股急火,直盯着李春芳:“钱都在这里,那你出个主意,是砍掉百官欠俸,砍掉兵部军需,还是让灾区百姓和多征赋税流民饿死?”
李春芳:“说,能不能再仔细算算。”
高拱不再看他,转望向徐璠:“那你们工部说,砍哪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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