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理,屈凤心中不禁附和,这时外头又补上句:“除非……”
“除非什?”
“公公说,除非是知心人。”
知心人?屈凤说不好这个词分量,有些淡淡快意,又有引火烧身般惊惧,这样患得患失之际,织造局到,
“又改,”织丝宦官棘手,“上个月圣旨,让改织红云虎豹。”
上头花样变着法翻新,南京织工和织机就那多,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哪承应得过来!金棠正犯愁,贴身宦官再次进来,这回没在堂前跪,直接伏到金棠耳边:“兵部屈主事下衙。”
金棠听见,忙朝众人摆手:“都下去,明天午时给你们过单子,”随即,他对贴身宦官吩咐,“快,去轿子接来。”
织造局软轿这就上路,在通济门大街和屈凤轿子走个顶头,跟轿宦官很恭敬,双手奉上金棠名刺:“大人,金公公请您叙茶还礼。”
屈凤轿都不下,冷淡地回话:“不必,该谢他。”
金棠端端坐在他花梨木大案后头,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织样,下头站着各衙口管事宦官,人人捧着书簿听他差遣。
“紫宝阶地锦、紫小滴珠方胜鸾鹊锦这四十三种锦今年不要织,”金棠大笔挥,“南洋人看腻,广州那边销得也不好。”
织锦宦官连连称是。
“添上涛头水波纹绫、白鹫水纹绫那二十九种绫,天眼看要热。”
织绫宦官应诺,掌堂书记跨前步:“爷爷,宫里又下急递,内库存诸色纻丝、纱罗、织金、闪色、蟒龙、胸背斗牛、飞鱼、麒麟、狮子通袖、膝襕、飞仙、天鹿都赏赐尽,圣上急令们和苏州、杭州各织三五千匹不等,速速递解上京。”
“们公公说,有件贴身物件,要当面归还。”
什贴身物件,不过是块帕子!屈凤有些恼,那宦官又说:“公公都替大人想到,们带轿子来,天黑把大人送回去。”
屈凤微支起轿窗往外看,确实有顶轿子,他想想,便叫长随往路边僻静处停,金棠人也是会做,赶紧驱轿跟上,屈凤下轿他们就麻利接过来,等人坐稳,放下轿帘起轿就走。
上轿,屈凤又有些后悔,敲着轿板问:“你们金公公……”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说,反复斟酌,他问,“常这样和*员交接?”
“这……”人家确实不好答,屈凤以为他不会答,没想到那宦官却说,“倒不是,们公公好文墨,但不轻易结交文人,”他停停,勾得屈凤急着听,似乎犹豫再三,他说,“公公训示过,身上带着功名人是不屑和们结交,愿意跟们结交,必定是图们什,那不是脏事,就是丑事。”
又用尽……金棠挠头,这时贴身宦官溜小跑着进来,在案下跪到:“爷爷,戚畹走,督公去送。”
“老家伙可算走,”金棠终于露出点笑模样,和他手底下这几个心腹玩笑,“返程可千万别回来,咱消受不起!”
“三品以上大员并武职、镇守都在江口送行。”
金棠点个头算知道,掌堂书记接着奏:“爷爷,每年惯例龙袍、翟服、绒锦、鸾带也要开机,老祖宗已下文书来催。”
金棠皱起眉头:“上次是不是说,素纻丝都要改织金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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