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是廖吉祥!谢鹭不再迟疑,提起衣摆就往堂屋台阶上跑,跑到门口站住,吸口气,想起《西厢记》里说“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手上稍使力,门“嘎吱”声开。
先听到诵经声:“诸有净行者,能伏诸恶业,敬礼如是等,于常卫护。若逢诸恐怖,切恼乱时,并及灾害时,疾病变怪等。及被毒所中,不利益之时,护并眷属,无病寿百岁……”
是他声音,谢鹭动不动,心里却澎湃得惊涛骇浪,往前步跨过门槛,他如同饥渴干涸小草,战栗着去迎接那个只属于他春天。
廖吉祥站在东窗下佛龛前,双手合十,笄着发,髻边少见地插朵茉莉花,见谢鹭来,他匆匆嘀咕句“奉佛弟子廖吉祥”,草草结束诵咒。
沉默下来,他似乎不知所措,跛着脚走过来几步,又审慎地退回去,谢鹭不知道他迟疑什,该迟疑那个明明是自己啊,上次他逞欲对他做出那些事,想起,他就后悔得羞愧难当。
入夜,谢鹭已经上床,外头有人拍门,他翻个身,听大天趿拉着鞋去开,过会儿,有脚步声朝这边来:“大人,”是大天叫,“有个叫养春找你去,你认得吗?”
谢鹭愣下,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拽过衣服,边伸袖子边说:“认得认得,你让他等等!”
廖吉祥派人来找,这是谢鹭做梦都不敢想事,穿好衣服,他急急推门出去,院子里等着是个老人,塌着背,眼神也不大好样子,眯起眼睛把他看看,粗鲁地点个头,转身就走。
谢鹭有些狐疑,还是跟着去。老人提着灯,出门往北拐进条小胡同,路两边甚至没有人家,只有长满青苔旧石墙:“这不是去玄真巷路,”谢鹭紧张地说,“你找错人吧?”
他停下来,随时准备回身,老人却很不当个事似:“高个子,读书人,长得挺俊,有点穷酸,不就是你。”
“还挺近吧,”廖吉祥忽然说,谢鹭时愣怔,没出答话来,廖吉祥等等,窘迫地放轻声音,“以后你来方便……”
原来他说是院子,谢鹭赶紧答:“近,很近,”近得简直像专门为自己置办,“简直像是……”他识相地住口,留下半句——简直像是金屋藏娇!
廖吉祥偷偷看他眼,两个人面对着面,其实谈不上“偷”,可那胆小得若即若离目光就是让谢鹭觉得心痒:“以为你不肯再见呢……”他不过来,谢鹭便朝他走过去,“悔死。”
廖吉祥放松下来,乖乖地等在那里,没有动。他戴花样子好看极,谢鹭借着微弱烛光
谢鹭哑然,“穷酸”这个词儿虽然不中听,可说好像真是自己:“他……他跟你这说?”
“啊,”老人头也不回,有种淳朴人粗糙,“前边,就到。”
他左拐右拐,真很快就领到,座小院,走后门,进院他便吹熄灯笼,拿枯枝般手指给谢鹭指着堂屋:“去吧,等你呢。”
“谁?养春?”谢鹭做梦样,不敢信。
“主子,”老人拿凸出而浑浊大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叫啥,小鸡崽儿似,岁数不大银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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