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阿查没马上应,而是“扑通”下跪倒:“督公……”
廖吉祥没让他说话:“什时候,还纠缠这条断腿!”
梅阿查只有短暂迟疑,旋即站起来,迅速张罗人给他挂甲,这些人训练有素,廖吉祥甲还没上完,掷地有声就是句:“人在哪里!”
小厅上,还有厅下头,齐刷刷站起来批宦官,有几十个,雪亮刀在手里握着,似乎早等着主人声令下。阿留在那里头,过小拙看见,急得在原地跳脚:“阿留不能去,他伤着,不能去送死!”
廖吉祥侧目瞧他,阿留立刻挤出来,带着身伤跪倒在廖吉祥脚边,廖吉祥既像个父亲又像个母亲,温柔地把手放在他头顶,摩摩,缓缓说:“过年就十六吧,是男人,自己路,自己去选。”
亦失哈盯着那块饼:“那你怎办?”
张彩嘻嘻笑着,还是那句话:“有你,怕什。”
亦失哈迟疑地接过饼子,若有所思地摆弄,用种轻微声音说:“哪天要是不在呢?”
张彩自信满满:“就是死,你也得跟着!”
这时候前院传来“咣当”声,极沉,极重,像从地底下轰上来样,厅上瞬间静,很快,第二声响起来,张彩和亦失哈可以肯定,是破门锤撞击声音。
恶地撇开脸。
“很后悔,”周遭这乱,金棠颤抖话音却清晰可辨,“你把心软软,饶恕这回?”
屈凤避着他,不讲话。
“再不敢,对天起誓!”
屈凤像是烦,又像是心里有鬼怕被人瞧见,看什脏东西似地看着他:“你以为自己是哪种身份,你就是个阉人!”
说完,他拖着那条残腿,昂着头颅,从人群中迈出去,他人跟着他,当中就有阿留,狠心地,没去看过小拙眼。
谢鹭站在郑铣旁边,盯着那个远去羸瘦背影,在柳满坡外、在小老泉边,他无数次觊觎过、描
“他们有破门锤!”阮钿在小厅角朝他人打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聚拢。
屠钥把身体挡在郑铣前头,愣愣地有些发懵:“破门……锤?”
他没带兵打过仗,沙场见识甚至不如咬文嚼字金棠,那两千个兵之前并撤到东西两侧跨院,听见阮钿这话,全拔刀出鞘,齐齐金属声过后,是片耀眼锋刃光。
郑铣有些吓破胆样子,胡乱吩咐:“去、去请鸾笔仙儿来!”说着,他朝不远处谢鹭招手,“过来,探花郎手气好!”
这种时候居然扶鸾请神……谢鹭勉强着不愿起身,廖吉祥先他步站起来,沉稳地叫声:“梅阿查。”
这话像把刀,“霍”地把两人割开来,人流陡地变大,推挤着屈凤向前,他没有再回头,不知道金棠正被巨大痛楚撕碎,凄凄地落在远处。
再分饼子,是第二天晌午,几百号人窝在二进院小厅上,乞丐似地伸着手。昨天人有两块饼子,今天只有块,奇怪是,这回再没有人抱怨。
张彩和亦失哈挤在起,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拉着,就那小块饼,张彩还往亦失哈手里塞:“这饼太硬,不爱吃。”
亦失哈知道他说假话,挥开他手:“不要。”
“拿着,”张彩又耍小脾气,拧着眉头,“知道你饭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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