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就是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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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眉目传情店家女儿身段优美,惹人情思。在她与军爷问答中,仿佛在件件地脱去衣裳。这是猫腔垫场小戏,多涉风情,轻松活泼,为青年男女所喜爱。余双鬓斑白,已是中年,难道就不爱风情吗?余看着这调情垫场小戏,就想起在县衙西花厅里,孙家眉娘为俺唱这种小戏境况……眉娘啊眉娘,你给大老爷带来多少销魂时光啊……你裸着玉体,头上戴张小猫衣,在余床上翻来滚去,在余身上爬来爬去……你抹脸,脸上就是副活灵灵媚猫表情……从你身上,余意识到,这世界上动物,最媚莫过于猫……你伸出鲜红猫舌头,舔舐着余身体,让余感到欲仙欲死,让余感到心头鹿撞……眉娘啊,如果干爹嘴大,就要把你含在嘴里……
像阵风把军爷和卖弄风情小女子刮到台后,身披着大猫衣义猫在急急如狂风锣鼓声中又登场。他潇洒地跑几个圆场,然后就在戏台正中落座,抑扬顿挫地开始念白:
某乃猫主孙丙是也,某早年习唱猫腔,带着戏班子走遍四乡。余能唱大戏四十八出,演遍古往今来帝王将相。余到中年之后,口出狂言,得罪高密知县。高密知县化妆蒙面,将俺胡须拔光,毁俺戏缘。俺将戏班子托付他人,回乡开家茶馆卖茶度日。某妻小桃红美貌贤惠,育有男女心肝儿郎。可恨那洋鬼子入侵中华,修铁道坏风水恁猖狂。更有那小汉*狗仗人势,抢男儿霸女子施恶逞强。某妻子大集上遭受凌辱,从此就晴天里打雷起祸殃。某哭哭哭哭哭断肝肠~~某恨恨恨恨恨破胸膛~~
“多谢大老爷宽宏大量!今天早晨就有喜鹊在俺门前喳喳叫,想不到竟然应在大老爷身上。大老爷快快请进,还有这些公爷们也请进房。”孙眉娘跑到街心捡起那条鲜鱼,看都没看就扔到街对面猫眼前,说:“馋猫,你把大贵人引来,这是老娘给你奖赏。”
孙眉娘手脚麻利地点灯掌蜡,将桌椅擦拭得放出毫光。她为余烫上坛美酒,大盘狗肉端到桌上。烛光下看美人美人更美,余心中潭春水碧波荡漾。衙役们眼睛里鬼火闪烁,提醒余且莫忘道德文章。克制住心猿意马起轿回衙,但心目中已刻上眉娘形象……
锣鼓声、猫胡声、歌唱声像群白鸟飞出校场,先是有三三两两县城百姓提心吊胆地沿着校场边缘进入,然后就有小群小群百姓来到戏台前方。他们似乎忘记这里刚刚执行天下最残酷刑罚,他们似乎忘记受刑人身上插着檀木橛子还在升天台上受苦受难。戏台上正在搬演个艳情故事,说得是个住店军爷调戏个美貌店家姑娘。看到此余心中略感安慰,因为涉及到孙丙抗德词儿已经唱完,即便是袁大人前来听戏,料也无有大妨。
军爷啊,请问您喝什酒?
俺要喝女儿红酒才出缸。
义猫在台上翻花起浪地慷慨悲歌,在他身后,群猫执戟持枪,个个怒火万丈。台下群情激昂,咪呜声,跺脚声,震动校场。震动校
俺家没有女儿红
大姐身上有芳香
军爷想吃什肉
天上凤凰切来尝
俺家没有凤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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