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泓唤声道:“陛下。”
景烨低下头,道:“朕知道。”
叶茂度其情状,心下然,弯弯腰出去回话。
批改奏章直到黄昏时分,回寝宫用过晚膳。到晚间,景烨确实累,枕在床头和林晓声说几句话,就阖眼睡过去。
陆白藏和顾泓坐在外间,前者瞧后者眼,冷笑道:“以退为进,不如你。
景烨拥着他,顿顿,微红着脸凑过去,亲亲这人眉心。
难得清静。
“……”
“你给朕把手拿开。”
“不嘛,陛下。”
臣子们哆哆嗦嗦,陛下心思你别猜。
寝宫里陆白藏愤愤压在景烨身上,咬牙切齿阴阳怪气:“臣也不过离陛下日,这旧爱新欢就都有?还有谁,嗯?平月城那个小毛孩,还是……”
景烨挣扎道:“你不要乱想,朕跟他们什都没有!”
“没有?”陆庄主扒下皇帝里襟,在某个不能描写地方咬口,“陛下当臣糊涂呢,那个乌桓小王子进宫,臣就看出来……”
景烨身体颤,掐住他下巴:“知道还不告诉朕!”
叶茂是识眼色,忙命宫婢取来玉篦,替景烨整衣冠发。
景烨暗叹晚节不保,待他为自己整理妥当后,冷下脸色道:“襄妃驾前失仪,言行无状,着禁足凤阳殿,非诏不得外出。”
两个乌桓侍婢大惊,跪下道:“娘娘实乃无心之过,望陛下饶恕!”
“襄妃”却不为所动,坐起来背靠着床栏,脸上薄红淡去,双亮如秋水眼直勾勾盯着景烨。
景烨道:“乌桓王善解人心,只是这揣测也太过些,如此行为,实在有愚弄朕之嫌!”
御书房里,顾泓坐在边,替景烨整理文书奏折,另边林晓声将三月至五月国库出入递给景烨察阅。
叶茂端着新茶进来,小心观察这三人,向景烨道:“陛下,襄妃娘娘遣宫女来道,昨晚君前失仪,惭愧不已。备琵琶新曲,请陛下得空移驾凤阳殿……”
景烨头也不抬道:“不去。”
叶茂道:“是。”正欲转身,却被顾泓叫住:“且慢。”转头对景烨道:“陛下,乌桓王为两族交谊,将公主千里送到京城来,结交之心不可怠慢。”
景烨蹙眉,抬起头看他,这边林晓声翻账簿手也停停。
陆白藏舔舔唇角道:“告诉陛下什?那小东西倒是生得张好皮相,又是新人,臣怎会叫陛下知道,便宜新人呢?”
景烨道:“你还是不信朕。”
陆白藏低声道:“信什?”
景烨道:“朕有你们,就很好。”
陆白藏本来余怒未消,可见景烨脸认真表情,还是不禁失笑,手指抚过这人鬓发。
少年抿唇,道:“臣阿度并非戏弄陛下,只是阿度以为比起公主,陛下会更喜欢格萨。”
景烨对上他带点委屈目光,居然也有几分心虚,说句“摆驾回宫”,转身出殿去。
侍婢眼看着皇帝头也不回走,不由面带忧色,却见小王子赤着脚下榻来,道:“有话问你。”哪还有方才半分柔软委屈。
翌日圣旨下来,李亭秋冲撞圣驾,夜闯凤阳宫,功难抵过,褫夺其碧血城主符,降为旧职。众臣大异。
昨夜还大摆庆功宴,封赏无数,怎夜之间就惹得龙颜大怒,打回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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