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自己多保重。”李秀成无可奈何地挥挥手。
“李秀成!”曾国藩口气分明严厉多,“从明天起,你要老老实实地写份悔过书,本督将视你悔改态度申报朝廷,你要明白此中干系!”
腐烂,便对曾国荃说:“叫个医生来,给他伤口上药包扎,每天茶饭要按时供应。”
曾国荃点点头,对大哥今夜审讯很是佩服。
“谢老中堂厚恩。”李秀成完全换成个降人口气。他刚要转身离开,门外忽然走过两只大白灯笼,灯笼后面是个双手被捆汉子,汉子后面是两个执刀士兵,再后面是个穿着浅白长湖绸袍师爷。
“惠甫,你上哪里去?”曾国藩叫住长袍师爷。
“中堂大人、九帅。”赵烈文迈进门槛,行礼,“刚才和庞师爷起提审长毛头子伪松王陈德风。”
“就是那个早想投诚陈德风?”曾国藩问。
“正是。”
“叫他进来!”
陈德风被押进来,眼看见李秀成站在那里,赶紧走前两步,在李秀成面前长跪请安,口中叫道:“忠王殿下……”说着泪如雨下,磕头不止。李秀成抱着陈德风双肩,神情黯然。两双眼睛对视着,似有万千之言而无从说起。曾国藩在旁看,心头跳,暗想:李秀成已是阶下之囚,陈德风居然敢于当着面,在刀斧监视之下向李秀成行大礼,这李秀成在长毛中威望可想而知。不能怪沅甫把他装在笼子里,他可真是只猛虎哇!假若再将此人释放回广西,岂不是真放虎归山?到时只要他振臂呼,那些暂时放下刀枪旧部,就会再聚集在他旗帜下!不能放他,此人非杀不可!他那双榛色眸子里又闪出凶狠凌厉光芒。
“李秀成、陈德风,此是何等地方,岂容得你们放肆!”曾国藩喝道。他本想审问陈德风几句,现在亦无心思,遂命令押走。陈德风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带着哭腔对李秀成说:“殿下多多保重,恕小官不能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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