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轻轻地点头，像是赞许。慈禧在心里冷笑：你
铁骑能敌得过曾国荃吉字营吗？嘴里说：“僧王主意好是好，只是太露形迹
。”
奕譞说：“太后说是。蒙古铁骑开过长江，驻扎在江宁城外，确是太露形迹，不撤湘军和造反毕竟有所不同。但僧王主意仍然可用。打着剿安徽境内捻贼旗号，将人马开到苏皖
带。这样，既对江宁城内湘军是个压力，又可以防备今后风吹草动。”
“七爷这个办法最稳妥。”慈安立即表态。
慈禧望着这个二十七岁妹夫，不觉暗暗赞赏：这几年有长进，再磨练磨练，以后会是个好帮手。遂微笑着说：“七爷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样
变成湘军将领私产，朝野对此都很愤概。
们姊妹也觉得曾国藩、曾国荃兄弟有负朝廷厚望。前些日子，曾国藩说裁湘勇，但至今并无行动。两位王爷说说，朝廷对湘军应如何处置。”
慈禧话刚说完，僧格林沁便迫不及待地奏道：“太后，奴才早就看出湘军不是好东西。三年前打下安庆时候，就有人向禀报，说湘军把安庆城洗劫空。这次打江宁更是疯狂，金银财宝掠夺光不说，连江南女子都给他们抢尽。老百姓说，湘军都是强盗、畜牲，比长毛坏多。太后，奴才还是先前那句话，削掉曾家兄弟爵位，把曾国荃等人押到刑部审讯，强行解散湘军，派八旗子弟兵进驻江宁城。”
慈安笑道：“僧王说有道理，但曾国荃没有造反迹象，若是把他押到刑部，别人会说朝廷亏待功臣。”
“怎
没有造反迹象？湘军本是团练，仗打完，就得解散。不想造反，为何迟迟不解散？”僧格林沁是满蒙亲贵中最能打仗人，又是咸丰帝姑母养子，咸丰帝生前对他都很客气，更助长他骄横跋扈，即使在皇太后面前，他也显得放肆。两宫太后都知道他脾气，相互对视眼，微微笑下，都没有做声。
奕譞说：“太后，依奴才看，曾国藩是个最虚伪人。打下安庆时，曾国荃把伪英王府全部财产都运回他湖南老家，用这笔钱给他每个兄弟都买田起屋。正因为这样，曾国藩明明知道，却不作声。他又得财产，又得廉洁名声。这次打下江宁。他上奏说，所传金银如海、财货如山话都是假。这是连三岁小孩子也哄不过。既然没有金银财货，为什要放火把长毛伪王宫王府都烧掉？为什不学当年曹彬样，封存府库，等待朝廷派人来验收呢？怪不得别人都说曾国藩是伪君子。上次说裁撤湘军话，太后决不要相信他。奴才看他是不会主动去解散湘军。”
奕譞话说完后，西暖阁里沉默好阵子。慈禧问：“依七爷意思，也是要朝廷下令强行解散湘军？”
奕譞想下，说：“奴才也不是说要朝廷下令强行解散，看是不是有别法子，逼着曾国藩去履行他诺言。”
“有个法子可以逼他。”僧格林沁信心十足地说。
“僧王有什好主意？”慈安转过脸问。
“将奴才蒙古铁骑从山东开到江南去，驻扎在江宁城四周，用武力逼他解散湘军。”僧格林沁气势雄壮，仿佛他骑兵就是支能降百魔天兵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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