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湘军中有大批哥老会。前次鲍超霆军哗变，有人说就是哥老会从中煽动。”僧格林沁回答。他手下有
支汉人队伍，带兵头领是前些年从太平军投降过来陈国瑞。
陈国瑞跟湘军不少将领有往来，湘军中有哥老会，就是他告诉僧格林沁。
“说是哥老会反对朝廷，真有这事吗？”慈禧又问。
“据奴才所知，哥老会是湘军中班流氓痞子结成团伙，打着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旗号笼
来，压力又变得不直接。还是如七爷所说，要尽快逼得曾国藩履行裁军诺言才好。不然，湘军总是朝廷块心病。”
西暖阁里又是阵沉寂。四周摆设几具西洋座钟发出喀嚓喀嚓声音，愈发衬托出阁内阁外宁静。人间第家叔嫂四人都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才能尽快尽好地去掉大清王朝这块心腹之病。突然，僧格林沁猛地拍
下大腿，两宫太后都吓跳。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说：“奴才失礼，请太后饶恕。”
慈禧笑着说：“僧王心中定有好主意。”
慈安也笑着说：“不要紧，就像在自己家里样，僧王不必介意。”
僧格林沁说：“奴才打仗，常常采用诱敌进圈套办法，远远地将敌人引过来，进圈套后，他就不得不听奴才摆布。”
奕譞兴奋起来：“奴才明白僧王意思，是要把湘军引进朝廷布置好圈套，然后再来名正言顺地收拾它。好，真是好主意！不过，设个什
好圈套呢？”
“是呀，设个什好圈套呢？曾国藩可是个很有心计人呀！”慈安面有难色，她于这方面是点主意都没有。
“有个最简单办法。”僧格林沁说，“皇上下道谕旨，说要曾国藩进京陛见，太后当面嘉奖。奴才再派几个人在半途杀掉他，事后杀两个替死鬼结。曾国荃已开缺，曾国藩这死，湘军群龙无首，自然就瓦解。”
僧格林沁说完后看两个太后眼，自以为这是最好主意。曾国藩本是他嫉恨已久对头，现在却通过太后手来除掉他，岂不太令人惬意！他没有想到，慈禧自有她想法。她还不想杀掉曾国藩，因为皖豫带捻军、陕甘带回民都闹得很厉害，她儿子这座江山还未完全巩固，很可能还要依靠曾国藩去平捻平回。但是，眼下他手里这十几万湘军又必须大规模裁撤，方可保证江南不再出事。到时需要曾国藩重上前线，再让他去湖南招募新军好。这就叫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朝廷必须要建立这样权威，才可以驾驭遍布全国几十万团练，如果让建第号功勋曾国藩带头这样做，那末今后左宗棠楚军、李鸿章淮军就翘不起尾巴，只得乖乖地跟着学样。反之，若曾国藩不裁撤湘军，以后左、李也会跟着学。天下有这几十万打过多年硬仗、立过大功湘、楚、淮军存在，真好比在紫禁城里容下几个佩剑拿刀强盗，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祸发生，养心殿里宝座还能坐得安稳吗？所以，最好办法，是不露声色地逼曾国藩自动裁军。
冥思苦想半天，两位军国大臣都无计可施，倒是慈禧心里冒出个主意来。她问僧格林沁：“据说湘军里混有哥老会，僧王在山东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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