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孚泗已听出沈葆桢话中之话,看来是有意冲他而来,他有点失望:“你真不放?”
“真不放!”沈葆桢立即答道,“萧军门,你或许还不知沈某为人。是贯以舅父文忠公为榜样,办公事六亲不认。实话对你说,若不是你萧军门,而是江西地方文武话,对不起,早已将他撤职查办,关进大牢。”
萧孚泗泄气,好半天才说:“既然如此,就在南昌城里候圣旨吧。你放侄儿先回老家去报个信如何?”
“那可以。”沈葆桢爽快地答应。“有什事,就交给你侄儿去办吧!”
于是萧孚泗把侄儿叫到身边,吩咐他火速赶到江宁城,把事情全部经过告诉曾国藩,请他设法打救。
荒唐是你萧军门,而不是下官。下官问你,这五十箱金银财宝是哪里来?”
“这不是个人,这是节字营全体弟兄们财产,由带回湖南老家。”萧孚泗早已想好答案。
“萧军门,你这样回答,自以为聪明,却骗不过世人。普天之下,都知道你们湘军打江宁,把长毛财产洗劫空,每个将领都发大财,你这五十箱财宝,就是个明证。”
“沈大人,请你不要误信传闻,这五十箱东西确不是萧某个人。”萧孚泗语气已经降下来。
“这件事,也不和你争辩。再问你,你既然是回家奔丧,为什带着女人同船?”沈葆桢板起面孔问,签押房里气氛,并不比公堂来得和缓。萧孚泗自知理亏,只好低下头不做声。
第二天,萧本道背着个小包袱离开南昌,兼程赶到九江,坐上东下快船,恨不得船如飞箭,立即就飞到江宁。不料越急越出事,中途又遇到麻烦。
“老弟呀!”沈葆桢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做出副语重心长样子,“不要怪责备,你委实做事太欠思量。”
“好吧,就算欠思量,你放走吧!”萧孚泗说,语气中已带有几分求情味道。
“怎能放你呢?你要在南昌城里等候圣旨下来。”
“圣旨抓是强盗,又不是呀!”萧孚泗胆怯。他担心事情再闹大,收不场。
“不能放你!”沈葆桢坚决地说,“你个堂堂二品大员,赴丧途中,挟带女人和大批金银,大悖国家律令。不让知道则罢,既然知道,就不得不上奏太后、皇上,听候太后、皇上处置。萧军门,委屈你,你就在南昌城里宽住半个月吧!会好好款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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