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说:“这是件很大事,它比欧阳平杀妻要严重得多,故特来禀报,请示如何处理。”
“这三个人呢?现关在哪里?”
“关在瓜州总兵衙门。”黄翼升答。
“明天全部押到这里来,要亲自审讯!”
真是山火未熄,宅火又起,而这把火烧又是他生心血经营宅院。
他自己签字画押。”曾国藩说。稍停会,他以沉重心情感叹,“历史上任何种军队,不怕他组建之初是如何纪律森严,以后又是如何战功辉煌,时间久,必定滋生暮气,直到腐烂败坏。前代不说,本朝八旗兵、绿营,当初都是英勇善战军队,入关统全国以及平定三藩叛乱,都是靠他们,后来不行,但他们威风至少还维持过几十年。在衡州练勇之初,曾希望湘军不蹈八旗兵和绿营覆辙,谁知打下江宁后就不能再用,不得已十成裁去八成,留下水师这支军队,寄予很大希望,愿他们成为抵御外侮柱石长城,不想它也不争气。”
彭玉麟、黄翼升齐说:“是们辜负厚望,没有把水师整顿好。”
“这是气数使然,不能怪你们。”曾国藩轻轻地缓慢地说着,心中似有满腹苦恼要倒出来,但终于没有吐出。“二位今夜来有何事?”
“涤丈,长江水师发现哥老会。”
“水师也有哥老会!”曾国藩惊讶地打断彭玉麟话,他最担心就是此事,最怕也是此事。申名标当年哗变,险成大祸,就是有哥老会在暗中串通唆使。审讯中还得知哥老会组织严密,更令他又怒又惧,所以霆军查出来百多个哥老会成员全被处以斩首。总以为如此严厉镇压,能收到斩草除根效果,岂料它竟在水师中复出。
这不是般案子,决不能张扬出去,曾国藩决定采取单个隔离方式审讯。
先押进来是个把总,他双手被绑在背后,进门后低头站着,面孔冷漠,声不吭。
“跪下!”旁戈什哈喝道,说着便是脚扫去,那把总面朝地倒下去,额头磕在砖地上,发出沉重响声。戈什哈跨前步,将他衣后领猛地提,那人被抓起来,木头似地立着,面孔依旧漠然。戈什哈又猛地将他肩膀压,他身不由己地跪下来。刚才戈什哈这扫抓压三个连贯动作,便是清末衙门通行给犯人见面礼。
“你叫什名字?”曾国藩板起脸
“黄军门,你把详细情况对涤丈谈谈。”
“前些日子瓜州总兵孙昌国在仪征巡视。天傍晚,他微服到附近村镇散步,见家小酒店坐着三个水师官兵,边喝酒边交头接耳,行为鬼祟。他于是也要杯酒,坐在旁装着喝酒样子仔细听。说什大半没听清楚,只听到说申名标被杀,张文祥眼看要剐,们袍哥又要倒楣。还说们袍哥杀不尽斩不绝,到时们劫法场。孙昌国听,肯定他们是哥老会,大怒,当时就派人将这三人抓起来。问,都是军官,个千总,个把总,个外委把总。”
“他们要劫法场?”曾国藩惊问,“是要劫杀张文祥法场?”
“审讯他们时,他们先不承认,后熬不过棍棒承认,是劫张文祥法场。不过,他们又说喝醉酒,胡说八道。”
黄翼升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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