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念,心只去想着淙淙流水,十指轻拂,琴音响起。丁铭仔细听去,只觉那琴音似是细细雨滴自天际而降,继而流入山间清溪,漫过山石,越过树根草茎,如织溪水汇成河流,河流汇聚成湖泊,应和着舱外湖水激荡,融为体,不分彼此,令人听来只觉是天籁,不似丝弦之声,琴声中更是透着洒脱不羁,自在逍遥之意听可知。
这时,小顺子便在旁慢慢地烹茶,每个步骤都作精致无比,仿佛也是应和着琴音般,每个动作都是那样分明,优雅从容,待到琴音终止之时,茶香袅袅,已经溢满舱中,小顺子分三盏茶,用晶莹剔透,几乎透明雪色瓷杯盛送上,趁着杯色,茶汤便似无瑕玉珀,或而绿或而深绿,深淡之中,烟雾如织、茶香泄泄,当中茶叶却有卷,有呈片状。
丁铭端起茶杯,便是微微愣,他是吴越之人,又是常年四处游走,震泽湖东山碧螺峰所产吓煞人香并不陌生,这种茶叶特点便是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身披毫,银白隐翠,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汤色碧绿清澈,叶底嫩绿明亮,可是如今这盏茶中却显然混入另外种名茶。心中生出好奇之意,将茶水饮而尽,只觉滋味变幻莫测,更有种香醇滋味。细细想来,那种茶香却是有些陌生,不由簇眉深思。
苦竹子虽然今日多有心浮气躁,但是他本也是南楚秘谍中魁首人物,听到丁铭暗示之后也变得冷静下来,他本是黄冠道士,平素多有品茗养性时候,又是曾经走遍大江南北,天下名茶,他倒是知道不少,饮下茶水,思索片刻,道:“这是信阳毛尖混和吓煞人香,好茶,好心思。”
也饮去杯中茶水,笑道:“李二最善烹茶,天下名茶,他见过十之八九,今次吓煞人香采得过早,刚过春分而已,所以不免多些轻浮之意,故而他才以信阳毛尖相辅,道长能够语道破,也是茶道中人。”
丁铭目光在小顺子身上转,只觉得这仆人面容平凡,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双眸清冷冰寒,烹茶奉茶都是娴熟干练,凡是世家豪门,多有这种佳仆,甚至是世代主从,不离不弃,云公子身边既有这种仆从,显然身世不凡,而且他和撷绣坊主既是故交,理应有着相近身份,但是嘉兴未听过有云姓大族,心中更添几分疑惑,便出言试探道:“云公子既然是嘉兴人,想必见过如今正在攻略吴越那人,不知道公子觉得他是怎样个人?”
笑道:“这倒是难为,虽生于嘉兴,但是自幼家境贫寒,族人寥落如寒星,江哲其人,据说也是自幼离乡,且是荆氏旁宗,这样身份地位,纵然同在嘉兴,又哪里有相识机会。丁兄若想知道他是怎样人,也不需问,只需听听街谈巷议也就知道,不过在看来,他是个有福气人,娶得如花美眷,深得雍帝信任,这样好运世间几人能有?”
丁铭眸中寒光电闪,道:“原来云公子也是出身寒门,想来今日能有这般成就,必是经过千辛万苦,只是公子身家基业想必都在江南,却不担心在战火中付之炬?”丁铭心中思量再三,这位云公子听他语气竟不是名门世家子弟,此人气宇风标,绝不是庸碌之人,见他排场,又是豪富之人,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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