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点开系统界面,“往东。”
薛匪风就在那片雨幕里!
沈清然心揪起来,他不确定薛匪风到底是主动让绿豆发芽,还是绿豆被雨水淋到,无意间发芽。
如果是后者,沈清然不敢再往下想。
不断顺着沙坡下滑,上爬,战马在沙漠里艰难行走,慢慢踏进雨幕,良久,眼前突然出现片小小绿洲,蓝色汪湖水像是散落沙漠宝石,随时可能被风沙淹没。
薛匪风到底在哪儿呢,别躲着,就是出来跟他说要娶新媳妇也好,他宁愿薛匪风是忘恩负义。
常柏他们带着帐篷找人,找到哪就扎在哪儿睡。这里已经离军营很远,天气好时候,星幕四垂,银河浩瀚,照得沙白如雪。沈清然睁眼天明,却连昨晚有没有星星都不知道。
沈清然扶着马脖子,慢慢从马背挪下来,累得实在没有力气,无法做到潇洒地下马,笨拙得像个三岁小孩子。
“叮——您标记绿豆发芽!”
道突兀机械音突然将沈清然击中,他下马动作乱,“嘭”声砸进下头黄沙里。
八月荒漠绝对不是找人好时机,沈清然领子里浸着黄沙,硌着细嫩皮肉,磨破皮发炎,他紧抿着唇,像天际株傲骨不屈白杨,于千年万年执着向上。
白衣染着细碎尘埃,沈清然在这些天里不知道又瘦多少。天边乌云狂怒,东侧已经下起雨来,乌泱泱雨帘挂在大漠之上,将天地分为二。
趁着雨水迁移过来前,他们最好回到临时帐篷。
沈清然骑着白马,摸摸领子里细沙,轻轻“嘶”声,不小心摸到胸口哨子,五指立刻隔着衣服攥紧它。
“你主人不是被恶霸抓去当上门女婿吧?个打仗,长那英俊干嘛,招蜂引蝶。”沈清然想起裕昌侯女儿,不由得深深担忧起来。
树下似乎有个人影躺着,沈清然踉跄地从马背滚下来,边抹着脸上雨水,边跑过去。
如果这是海市蜃楼,那他这辈子就不要醒来。
鞋底踩到绿草,沈清然激动地像飘在云端,他不知道这小小几十米怎过去,看见薛匪风浑身是血那刻,骤然红眼眶,不敢靠近。
他愣愣地盯着薛匪风掌心散落绿豆,大雨将他身上血色稀释,染红片泥土。他看着常铭和常柏奔过去,自己就像个懦夫样痴痴地不敢动。
常铭飞快地过去捏住薛匪风脉搏,“有
“夫人小心!”
“夫人!”
周围人齐齐惊,手忙脚乱窝蜂上去把沈清然刨出来。
“咳咳咳……”沈清然吐出嘴里沙子,大喜过望他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浑身颤抖着道,“、知道他在哪儿!知道!”
好像全身又有力气,沈清然挣开常蝉搀扶,被常蝉个反手夹着放上马背,她自己握住缰绳,“夫人,往哪儿走?”
话本里常有,农女捡到深受重伤失忆将军,把他当傻子样随手救,男耕女织,互生情愫……
“混蛋!”沈清然想想就要吐血,怎能这样,他找这久,薛匪风不会真跟别人跑吧?!
他把哨子挖出来,鼓足劲儿吹吹。
薛匪风你要是能听见就给出来!
沈清然腮帮子酸痛地放下哨子,神情立刻又萎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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