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鸿雪却迟迟没应声,就在容棠刚以为宿怀璟问题可能触到什禁忌时候,沐景序泠泠开口,问:“宿公子可曾学过刑讯手段?”
宿怀璟摇头:“不曾。”
沐景序:“那你可知道有哪些酷刑,可以不在躯体上留下任何痕迹,却使人痛不欲生吗?”
宿怀璟轻笑:“那就更不知道。”
夏日晨风清爽,鸟雀悠然,蜻蜓落在荷叶尖,蜉蝣在水中生死。
“正是。”
宿怀璟:“可听说吕巡抚颇得陛下信赖,朝中又有张阁老这样权臣做靠山,想来是什也不害怕,定然在审讯面前缄口不言,倒是不知沐少卿是如何撬开他嘴招供那样多信息?”
除吕俊贤身世之外,沐景序这份卷宗里还包括江南这些年各处下属*员行贿记录及账册、吕俊贤向京中打点金银数额、这些年瞒下各地大案小情,甚至还有江南沿海地区频繁被倭寇骚扰记录……
其罪名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不胜枚举。
能从位身居高位朝廷二品大员口中撬出这些信息,沐景序绝非他面上看起来这冷清无害。
凉亭呈八角构造,正对麟园内方池塘,池上微风吹过,荷叶飘香。
亭内石桌台面放笔墨纸砚,在他们来之前,沐景序正在写卷宗,容棠随意瞟眼,便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江南巡抚吕俊贤]。
他收回视线,没再细看。
柯鸿雪招呼他们坐下,笑着问:“今日七夕,世子爷跟世子妃可有什安排?”
容棠突然有点蔫蔫,不太想说话,坐在边随手拿起个莲蓬剥着玩,小块小块地扯着莲蓬肉解压。
沐景序声音很轻,没有感情般,也没有丝毫起伏,只是平静地叙述个事实:“活埋、贴加官。”
“前者取只人高木桶,再拎几桶沙,将人放在木桶内,慢慢往桶中倒沙,提前告诉对方若等到胸膛才害怕,那便是想救也救不,般不会费多长时间。”
沐景序音色冷清,不带感情地叙述:“后者则取张长板凳,
宿怀璟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大理寺少卿,柯鸿雪却在旁轻轻笑声,并未说话,展开折扇慢慢摇晃。
容棠剥莲房动作顿,蹙眉望向宿怀璟,觉得他好像将意图放得过于明显些。
在淞园时候宿怀璟还未完全想要拉柯沐二人入伙,比起结伴,更像是次互惠共赢合作。
宿怀璟提供于他们有利信息,他们投桃报李,瞒下盛承厉对王皇后陷害。
但这次这句问话,若是卢嘉熙问出来还可以当成疑惑,可宿怀璟有此问,定然不是单纯好奇,在场几人全都知晓。
宿怀璟便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柯少傅有什推荐吗?”
柯鸿雪遗憾地道:“若是往常你们来江南,七夕能给你找出百个游玩地方,但如今大水淹过,怕是大家也没有心思玩乐。”
“可惜。”宿怀璟顺着道,话音转又问:“二位大人这次打算在江南停留多久?”
柯鸿雪说:“原是想审完吕俊贤就回京,但学兄旧疾复发,不能受累,便托二皇子帮忙递回去张折子,给学兄请个长假。”他抬抬下巴,“诺,写完这封卷宗送回京城便可以休假。”
宿怀璟便问:“可是江南巡抚罪名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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