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稍显莫名,拿起书翻翻,道:“原版,怎吗?”
容棠噤声,宿怀璟诧异,看他眼,低下头重新翻书,起先没发现什特殊之处,可越往后他面色微沉,而到最后页瞧见那些字,愣下,眉梢缓缓蹙起。
容棠问:“庆正二年,沐大人身在何处?”
当初在折花会上,他们问过卢嘉熙,对方说沐景序是庆正五年才入临渊学府,之前直在乡下。
具体哪个乡下,卢嘉熙不知道,容棠也没问过。
书籍薄薄本,被保管得很是干净,没有丝破损,只在经年累月翻读中添几分古旧。
书中详细记载庆正二年江南带发生水患,包括水患原因、,bao雨几时几分从何处开始下、持续多长时间、沿江水位上涨多少、祸及多少州府、几处农田村庄受损、合计损失几多银两等,另外还详细记录何时开闸、从何处泄洪,以及灾后疫情及重建情况,甚至还有相关整理分析以及水患预防措施。
种种情况与今年这场水灾虽不尽相同,但将其中些经验跟方法进行改良,依旧可以运用到当今。
容棠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入迷,深道著书人才学令人佩服。
直到他翻到末尾,瞥见页小字。
容棠跟宿怀璟起回到书房,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他跟沐景序那番对话。
很奇怪,他和沐景序认识这久,还没听见他跟谁这样说过话,云里雾里,叫人摸不清头脑。
甚至……容棠隐隐觉得他刚刚对宿怀璟说那些刑罚,莫名包含几分训诫意思,有点像长辈对小辈温和却又严厉教育。
可沐景序为何要训诫宿怀璟?
容棠眉心越蹙越紧,落座还未松开,直到宿怀璟轻轻笑:“棠棠在想什?”,他才骤然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望宿怀璟眼,摇摇头:“没什。”
但总不会是跟临渊学府相隔十万八千里江南。
可这本调查记录,分明与沐景序卷宗上笔迹如出辙。
容棠正想讲出自己怀疑,宿怀璟却笑下,合上书本抬眸,状似不经意地道:“字迹相像而已,并不稀奇,棠棠总不会想拿着这本书去问沐大人是不是
[庆正二年夏,余过江南,经徽州吕镇,路遇饿殍浮骨,故询乡老,得知水患之凶险,历时三月著此书,望为后人戒。天灾不可挡,人祸或可改。]
容棠视线盯在这几列字上半天,宿怀璟顺口问:“怎?”
容棠犹疑瞬,将书页合上,问宿怀璟:“这本书你从哪拿到?”
宿怀璟:“二殿下从京城带来,原先直收录在内阁藏书馆。”
容棠:“这是原版还是后人抄录?”
他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抿口,压下接连往上涌疑惑,问宿怀璟:“你今日不跟二殿下起出门吗?”
宿怀璟眉目扬,笑道:“今日七夕,当然应该陪棠棠。”
容棠卡会儿,低下头,默默地“哦”声。
长夏绿荫蔽日,书房外间院墙处植小片竹林,斑鸫鸟在其间啼叫,和着微风;书房内不熏香,只在桌案上摆上葡萄等时兴瓜果,气味很是清甜。
容棠静静心,目光在案上梭巡圈,随意拿起那本当日被宿怀璟压在胳膊下那本庆正二年江南水患调查记录,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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