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岿然不动,视线往下扫视圈,开口唤:“棠儿,怀璟,起来。”
容棠愣,抬头疑惑地看长公主眼,只见她面相温和,周身上下仍旧是被檀香与经书熏陶出来古朴平和,昨日那场大火,于她好似没有点影响。
见容棠不动,端懿又说句:“扶进去。”
容远顿时不可抑制地抬起头,相当惊诧跟嫉妒地剜容棠眼;反观容峥,面上虽有点茫然与失落,底子里却仍旧是为兄长喜悦。
容棠没太懂端懿突如其来示好与照拂,他只是稍稍怔瞬,便恭声应下来:“是。”
容棠看着这路浩荡与尊贵,再回望宁宣王府门前恭敬候着子孙们,时之间弄不明白这些孝心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是因为是祖母,所以天然有孺慕深情,还是因为有端懿在这世上天,宁宣王府众人就始终与皇家,有那点微末到几乎可以忽略表面亲缘关系?
他看不出来,但四下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敬重。
连皇上皇后都要敬重三分人,他们不可能慢待。
车马到府门前停下,嬷嬷念词,仪仗队敲敲打打,直热闹半盏茶功夫,才终于迎长公主归府。
显国公府起场大火,然后整座京城好像都被拢在硝-烟之后死寂中。
初雪下得不大,悠悠扬扬地从空中落下细小雪花,还未触上火舌,就已经被火焰融化成蒸汽挥发不见。
半座城金吾卫临时赶去扑救,仍然没能救得下来这座宅子。
百年将门府邸,夜之间被燃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
大火燃烧整夜,第二天宁宣王府来个人。
然后起身。
他没动之前宿怀璟跪得板正,可容棠刚略弯
王秀玉与二房夫人上前步,带着孙辈们在旁侧,二人躬身行礼,其余孙辈以容棠为首,跪地恭迎。
容棠分心想,这是他这辈子第次下跪。
他没什抵触心理,主要前两世连仁寿帝他都见过不少次,每次在些重大场合都需要叩首跪拜。是以他跪得很是自然,眉眼下落,望着身前石砖上道裂缝发呆,没注意到宿怀璟随他起跪下去时候,目光停在他膝盖上时瞬间不悦神色。
端懿被嬷嬷搀扶着下马车,站在门口与两位媳妇说几句话,容明玉走过去,弯着腰低着头,确保自己声音全都能毫无障碍地落入她耳朵里,以副恭敬又孝顺姿态说:“请母亲进府。”
说着他就伸手,想要搀扶着端懿进去。
容棠大清早就被叫醒,洗漱完成后步到正厅,又随着王秀玉起走出府外,站在门口等候,宿怀璟立在他身侧,低下头望着地面。
雪花甚至没有覆盖住土地,好像那场纯白初雪,就只是为给显国公府奏曲送行挽歌。
容明玉和容明礼全都告假没有上朝,容棠站在王府门口等大半晌,冬日朝阳缓缓往头顶移,街口才终于驶来几辆车马,并着长到几乎望不见尾仪仗队。
显国公府恰好位于端懿长公主府对面,烈火燃烧整夜,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焦烟与连带火焰。
长公主年逾六十,因为担心她身体状况,容明玉跟容明礼几乎整夜没睡,命仆人将王府内原先就给长公主预留院子打扫出来,再在黎明出府,前去迎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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