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之凄厉,言词之愤懑,好像容棠是全天下最负心人,做多少对不起他事般。
桌上茶水已经凉,容棠向后靠靠,抬眸正眼望向盛承厉。
却听他说:“容棠,你本来是该救,你从开始,就该坚定不移站在身边,哪怕杀宿怀璟也在所不惜。”
盛承厉似是很疑惑,又很是痛心,哑声问:“可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容棠听他说着这些话,脑子里却在想:他定要记下来,回去原封不动地说给宿怀璟听,告诉他因为他时大意,自己听多少恶心话。
这是最没有科学道理个方法,偏偏古代信这个人大把,而之前正是因为放血做药引将八皇子身世扯出来,盛承厉如今这般逼问,想要自然就是这个答案。
果然,容棠话音刚落,盛承厉便做出副为难样子,犹豫道:“可是表兄你向身体不好,若是再放血……”
滴血,换成放血。
容棠唇角勾出个讽刺笑,说:“为八殿下太子之位名正言顺,臣便是血干而死又有何妨?”
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大殿里,却又莫名带着山般重量。
,似是很困扰样子:“那这可怎办呢?皇室血统不容玷污,如今满天下都找不到宁宣王爷,表兄可否教教,该如何证明八弟和王爷并无血缘关系?”-
表兄可否教教……-
先生能不能教……
死去记忆强行往脑袋里撞下,容棠不太开心,抿抿唇,望向盛承厉。
那人唇角含笑,眼底泪痣在身前烛光映照下透出种惊人美感来。
他压压心里那阵不停往上涌呕吐欲望,冷脸看他,不耐烦地问:“你到底、在狗叫什?”
窃国、盗窃、撒谎、背叛……
天牢里死刑难逃罪犯都没他这般恶心,盛承厉居然真还有脸跑到他面前,睁眼说瞎话啊。
容棠也算是开眼。
盛承厉沉默,嘴角缓缓压平,深深看向容棠,低声问:“表兄便是这般想吗?”
容棠反问:“原来殿下不想让死?”
这般匪夷所思对话,记事官竟没有点惊奇,而是丝不苟地继续在纸张上写着字。
容棠又瞥他眼,心脏点点往下坠。
盛承厉偏在这时候问:“究竟是想让你死,还是你想杀?”
但容棠只觉得恶心,他凉声问:“殿下想要做什?”
盛承厉:“正是不知,才请表兄入宫,表兄这聪明,便教教承厉吧,也免得母后日日烦心以泪洗面。”
容棠眼神瞬间凌厉,死死地盯着盛承厉,后者与他对望,眸光含笑,却不怀好意。
容棠沉默片刻,望向盛承厉手腕上绑起来布条,心里阵作呕。
他慢条斯理地说:“殿下放血救父,孝感动天。臣父承皇命巡视大虞,时不知所踪,若想尽快排除太子殿下血统疑虑,想来……可以让臣与之滴血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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