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懿好会儿才“嗯”声,精神不济,软弱嗓音可怜地说:“裴杨,好晕。”
裴杨稍稍冷静下来,摸摸他脸,这才发现他体温滚烫,“发烧。”
甄懿很不舒服地往他怀里缩缩。
“抱你上去。”裴杨掐着他肋下把他托起来,让他搂住自己脖颈,又托着他臀把他举抱起来,像抱个玩得精疲力尽小孩儿,“抱牢。”
“嗯。”甄懿乖乖地用鼻音应道。
裴杨看他眼,深棕色眼珠很认真地看着他,定定地说:“有点嫉妒。”
关擎更骄傲地挺胸抬头,副人生赢家模样。
晚餐吃是分子料理,不过裴杨并没有吃出那种食材融合又独立精致味道,他余光看眼关擎,发现关擎哼哧哼哧吃得非常愉快,皱皱眉,也开始很给面子地哼哧哼哧吃起来。
到回家时间,裴杨告辞。走出公寓楼,他看到寥廓天空,星子寥寥,似乎全被严重光污染浸润吞噬。
他竖起衣领,打算走回家去。
裴杨从早上六点钟就开始等着他新年惊喜。直到晚上七点,也没有快递上门,他心想,也许耽搁。恰好同事关擎叫吃饭,冰箱里速冻食品昨天又刚刚吃完,他就穿上外套出门蹭饭去。
关擎是在秋天结婚,和同校个化学系华人女孩儿。他们搬进新家,暂时又没有要孩子打算,像年轻时髦新婚夫妻样,工作之余,非常喜欢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或者开派对。
裴杨上门时候路过商场买台家用小型绞肉机,进门后直接递给关擎,“送给你们,做肉馅儿方便。”
“谢谢谢谢。”关擎笑着接过。
小公寓里还贴着红色囍字和福字,玄关放着新绿植,沙发似乎也多条,处处洋溢着新婚夫妻小幸福。
甄懿冬天穿得多,加起来可能将近百四十斤,裴杨抱
还没走进公寓,他就接到保卫处电话,“裴先生,有人找你,是亚洲面孔男人。”
裴杨愣,被某种疯狂猜想劈头盖脸击中,在美国湍急街道上拔腿狂奔。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公寓楼下,路灯坏,台阶上光线非常昏暗,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个巨大行李箱立在台阶上,似乎还有个人抱着膝盖蜷成团,像睡着小动物样。
裴杨心跳怦怦,疾步走近,弯下腰,在行李箱后看到甄懿埋在臂间几乎要睡熟姣美侧脸。他蹲下身猛地抱住甄懿,甄懿喉咙里溢出声细弱呜咽,好像还在做梦,下意识喊声“裴杨”。
“嗯。”裴杨脸紧紧提着甄懿脸蛋,皮肤久违相触,有种让人头皮发麻快感直从脊柱往上蹿升,他偏头在甄懿脸上亲又亲,低语中有狂乱快乐:“接到电话,还以为是做梦。”
裴杨坐在沙发上喝茶。
关擎坐在他对面那条沙发上,他妻子正在厨房里做她料理实验——她坚信做菜和实验存在高度相似性,她擅长做实验,没道理做不好菜。想到这儿,他好心情地笑下,旋即碰到裴杨看过来视线,裴杨淡淡地说:“你看起来好幸福。”
关擎愣秒钟,爽朗道:“当然啦。”
裴杨又不说话,衔着客用茶杯杯口,有种旁观他人幸福落寞感。
关擎开玩笑:“嘿,兄弟,你是在羡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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