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这时候才很真切地意识到,他和严越明已经先后成为无父无母孤儿。
宋知雨握紧严越明手,把自己手指蜷缩在他掌心,柔声说:“好。”
医生预约在下午三点。他们在附近家餐馆吃午餐,看时间还早,去街边书店逛逛。书店里很安静,嵌入墙壁书柜上排满书籍,多是德语书籍和英语书籍。
宋知雨转圈回来,人头窜动,书架分割视线,时找不到严越明。他有些着急,在过道里疾步寻人,又在某个瞬间,福至心灵地顺着迷宫样过道找去,在明亮窗边看到严越明。
他不知道宋知雨刚才莫名其妙担心,靠着墙壁,低垂着脖颈,修长手指拖着暗色书脊,阅读时嘴唇会有几不可察轻微翕动。
宋知雨问他需要在德国待几天,严越明说大概三天,最多五天。宋知雨挪用自己年假,请五天假,开始收拾行李。严越明问他要所有证件复印件,存到秘书处,方便打点出国琐事。
他们赶在十月黄金周之前飞去德国。
下飞机,先坐车去酒店。半路下起雨来,下车时候,侍应撑伞过来,巨大黑色伞盖如云压下,严越明牵着宋知雨从车里出来,搂紧他手臂,亲自撑伞,搂着他快步走进旋转门。
两人在房间里等雨停。
宋知雨坐在窗边,拉着窗帘,合拢,又拉开,合拢,又拉开,看着坐在床上严越明,脸因为变幻光影会儿明,会儿暗。
句:“为什射那多?”
严越明探身吻他脸颊,流氓似坏笑:“憋坏。再来次?存粮全交给你。”
宋知雨踢他脚,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手。
等出来,严越明已经穿好裤子,把汗湿床单扯下来堆在床尾。
宋知雨不理他,擦干手上水珠,别着肩撞开他伸过来手,冷淡地坐在床头。
宋知雨看到那是本短篇小说集。
他突然心里很柔软,看午后窗边尘屑飞舞,严越明脸是则近乎梦幻故事。
他看会儿,走过去,轻声说:“时间快到。们走吧。”
严越明进诊室时候,
严越明满不在意地笑笑,卧在雪白床单上,不主动不拒绝地参与宋知雨幼稚游戏。
宋知雨突然又跳上床,趴在他耳边,好像说悄悄话,“刚刚看到卫生间,瓷砖是松石绿,好漂亮。”
“那们家以后瓷砖就用松石绿。”严越明突然提到家这个字,两人都沉寂下来。
好会儿,宋知雨推下他肩膀,张嘴,却不知道说什,泄气,也仰躺在床单上,看天花板上复古装饰。
严越明手掌覆在宋知雨肩头,有些用力地握紧,骨肉俱颤地紧张,却只能不动神色地说:“你先想着,瓷砖,天花板,灯,窗帘。们回去,就看房子去,尽快买,尽快装修,尽快入住。”
“你真生气?”严越明紧紧挨着他坐着。
宋知雨抿抿嘴唇,摇下头。
“哥,漂亮哥哥。”严越明轻声说,“对你,实在情难自禁。是个满脑袋黄色废料下流胚,对着你,这句话是认。”
宋知雨眨眨眼睛,快速地瞥他眼,又把目光收回来,“早就知道。”
宋知雨无奈地想,你在这儿不需要辩白,省省你好口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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