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扣押孙负乙,迟早查到安怀德头上,虽没找到那笔银子就动不安怀德。但担心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处理掉那笔银子吧。”
“没人能查到赈灾银藏在山庄里,放宽心,这里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钦差?哼,个乳臭未干兔儿,安怀德对付得。问你们,查到霍惊堂行踪吗?”
“还在郡王府里,没见出来。”
“点动静也没有?”
“咱们人直盯着,郡王闭门谢客,确实没动静。”
他对身后想跟上来仆从说:“个人进去走走,你们别跟着。”言罢疾步朝那道身影跑去。
小路尽头左侧有扇石拱门,那道身影刚才闪下便消失不见,应该是走进去。
赵钰铮连忙钻进石拱门,发现里头是苏杭园林景致,假山流水,别有洞天,许是扬州哪个员外富商搁置在城郊山峦里别院。
如果没认错,原来那人调任扬州,怪不得屡次拜访京都府外山河楼都被拒绝。
要说赵钰铮为何肯定那人是调任而非定居扬州,理由简单,因为他知道山河楼原本属于皇家所有,在他八1九岁时,被元狩帝赐予底下有功之臣。
公堂对峙时,侍卫都虞侯高光场面张冠李戴到钦差头上,偏真钦差就假扮都虞侯,阴差阳错下拨乱反正,反而说对。
知道真相,赵钰铮对说书内容失去兴趣,起身离开酒楼,进轿子时回头看眼酒楼大堂里头欢呼平头百姓和兴致高昂说书先生。
“人云亦云,世间情态向来如此。”
灾区过两天便拆除,听钦差令,将转移灾民到其他空置房屋居住,得来灾民们交口称赞,赵钰铮三个月功劳被尽数抹除。
身着月白襕衫赵钰铮站在不远处山包顶眺望下方灾民临时安置区,无意识地摩挲手指自言自语:“愚民安知……”
“糊涂!天两天没动静尚可说,还能两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太子刚好办完件朝事,办得十分漂亮,论功行赏时想讨山河楼好带赵钰铮去摘星赏月玩儿,结果提前步被赏赐给其他人。
太子私底下发好大通脾气,还是赵钰铮哄好。
赵钰铮记下山河楼这个名字,几年后因缘际会误闯,看见谪仙似青年,再难以忘怀。
正漫无目地寻人时,赵钰铮忽听有脚步声匆匆而至,赶紧藏身假山后,看群人疾步跨过九曲桥,冲凉亭里人汇报,隐约能听到江阳县钦差、安抚使参议官和赈灾银被劫字眼。
赵钰铮静心细听。
真相如何?
无需真相,只要个能替他们讨还公道、能为他们做主青天大老爷就行,这人品行如何、才能如何,是否弄虚作假,皆不是愚民在意和思考范围之内。
赵钰铮叹气,白净漂亮得充满攻击性脸流露出丝无可奈何惆怅和同情:“无知是福。”
最后来灾民安置区看两眼,赵钰铮便上马离开,疾驰于泥泞山道上,两道苍翠欲滴,入冬也不见树木凋零,重山复岭间依稀可见古刹塔影,钟声缥缈,回荡于山峦间,不知不觉间深入千山万壑间,以为行至末路,不料拨开丛藤蔓,里头还有条小路。
赵钰铮下马走进小路,看见小路尽头有道身影,广袖长袍,长身鹤立,仿若仙人之姿,逐渐和心灵深处熟悉身影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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