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会儿,他母亲沈氏和君逍梧二人匆匆走进来。
沈氏快步走上前,坐在君怀琅床沿上,便伸手去摸他脸颊和额头。见他确实退烧,没大碍,才开口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仍旧不放心。
君怀琅摇摇头,正要说话,就听旁边君逍梧开口。
听到内间声音,候在外头丫鬟们都来精神。待那丫鬟去叫人,便热热闹闹地接连进来几个,熟练地服侍君怀琅起身更衣。
“睡多久?”君怀琅问道。
“回少爷,没太久,还没到正午呢。”最近那个丫鬟回话道。“国公爷早留在宫中朝见皇上,都还未曾回来。”
君怀琅点点头。
他看着面前众人来来回回忙碌,各个都是从小伺候他,举止行动间无比熟悉。
但是在那片朦胧、分不出真假幻觉中,有样东西是鲜活。
君怀琅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手背。
落在他手上那滴眼泪,滚烫极,滴落在他冰凉皮肤上,像是立马就融化般,却立时将他扯回人间。
是薛晏眼泪。
君怀琅顿时像被惊醒般,从床榻上坐起来。
君怀琅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宫中。
他睁开眼,眼前是青色软绸帐顶。窗外暖融融日光照进来,他侧过头,就看见落满阳光卧房。
片过分安静。
窗棱是他熟悉乌木,四下摆设清雅古拙。见惯鸣鸾宫那片耀目堆金砌玉,君怀琅双眼时还有些不大习惯。
这是他在家中住处。
他靠在旁边床柱上,笑嘻嘻地道:“娘,你就放心吧。太医都说,哥只要退烧,睡觉,便
按说他应当安心。
但他心却像是被悬起来似没底,总让他有些担忧。
……毕竟,这是从他入宫这段时间以来,薛晏头次独自面对这大危机。
时日久,他似乎已经习惯帮薛晏处理危险。在他眼里,无论薛晏日后是何等,bao戾凶狠,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回到长安、什都不懂、寡言少语十来岁小子,面对宫里那些弯弯绕绕事,肯定应付不来。
更何况,那个要害他人,也尚未查明。
怎睁眼,他就回到自己家中?
当时在场,只有他和薛晏两人,若有人将罪责扣在薛晏头上怎办?薛晏而今可是救自己命,若因此获罪,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守在外间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查看。见君怀琅坐起身,面上顿时露出喜色,上前来摸摸他额头。
“少爷当真是大好!”那丫鬟笑道。“这就去告诉拂衣,让他快些去回夫人!打从接少爷回来,夫人和二少爷便直没合眼呢,刚才才教奴婢们劝着,才到侧间去躺会。”
君怀琅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头晕。他扶着额点点头,示意让她出去叫人。
君怀琅有些头晕。
他闭闭眼,只觉有几分不真实。似乎上刻,他还在太液池中挣扎,险些溺亡。混沌之中,似是有人将他救起,他费劲地睁开眼睛,就见面前人是……
是薛晏。
君怀琅脑海中有瞬清明。
他当时神识恍惚,被冻得浑身僵硬,只觉眼前场景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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