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主眉头皱得更深,但是打心底里,却有块石头落地。
他心想,果然如此,舅父不过是亲自去给他搬救兵而已,并不是抛下他逃。
……即便不为他,也会为江随舟手里那个物件,不是吗?
便听后主顿顿,问道:“什东西?”
江随舟闭口不言。
“各取所需?”后主像是听见什笑话。
接着,他咬牙切齿,解恨般说道:“各取所需,会被他抛下,留在这里,等着朕杀你吗?”
不知怎,“抛下”二字,他咬得极重,像是含什无法宣之于口仇恨和委屈般。
江随舟却气定神闲地笑起来。
“那自然不是。”他说。“手里也拿他把柄,那东西是庞绍最想要,庞绍不会杀。”
咬牙切齿,嗓音都发着寒,看便是被逼上绝路,已是恨极。
这番模样,想必后主与庞党胜算,能有两成都是看得起他们。
江随舟闭闭眼,悄无声息地出口气。
这就好。这样,他便没有后顾之忧。
他落到如今这样地步,已然是没有生路可言。不过,既然双方都是穷途末路,对方又痛失庞绍这样左膀右臂,那他便可以试着赌赌。
侍卫动作粗鲁极。
江随舟被把从地上拽起来,紧跟着,便有绳索从梁上扯下来。江随舟身上狠狠地疼,疼得他有些混沌神识也骤然清醒几分。
庞绍去哪里?
如今此处只剩下个后主,庞绍不知去向,那便只剩下两种可能——要是庞绍已然得知霍无咎计划和动向,前去捉拿他,要,便是大事将成,庞绍逃走。
江随舟被勒得闷哼声,抬起眼,便看向江后主。
后主有些不耐烦。
他舅父就总是这样,什事不到万不得已关头,都不同他说,只说切都有自己安排。他虽乐得清闲,有时也会有些不悦,像是被排除在外,成个局外人似。
他舅父如此也就罢,靖王这个妖妃生病秧子,却又是凭什?
后主面露不快,此时也不想再忍。他两
说着,他似有些疑惑般,四下里看圈,道:“庞绍人呢?”
后主看他这幅模样,有些不解地皱起眉。
“他走。”他说。“怎?”
江随舟闻言,却露出诧异表情,方才淡定全然不见。
“不可能!”他道。“拿不到那个东西,庞绍绝不会罢休,怎会走呢?”
……就赌面前这后主,对他舅父还存几分奢望和亲情。
他闭着眼缓声道:“皇兄这话从何说起呢?”
“从何说起?”后主喉中憋出声怪笑,从椅上站起来。“怎,你处心积虑将霍无咎放走,不就是等着这天吗?”
江随舟淡笑声。
“这倒是不至于。”他说。“也只是霍无咎允些好处,让同他各取所需罢。”
已有侍卫将刑具搬上来。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清醒冷静,继而凉凉地笑声:“皇兄,你还真是看得起这病秧子。”
后主对上他眼睛。
他死死盯着江随舟,目光中全然是掩饰不住痛恨,恨得他脸上神情都有几分扭曲,颊上肥肉细微地颤。
片刻后,他恨声道:“江随舟,你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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