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璴为他整理行装周全却简单,已经有两个侍女抱着替他送到门外,朝马鞍上捆,便不必他再操心。
赵璴走上前来,亲手将御寒披风系在方临渊肩上。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方临渊看着他,轻声说道。
赵璴嗯声,抬起眼来。
方临渊耳根微微烫。
下刻,便见赵璴倾身而上,在他脸侧落下个蜻蜓点水、却郑重珍惜个吻。
“为你准备行装。”他听见赵璴低声说道。
“只管安心,等接你回家。”
——
那是陇西绵延千里富庶与太平,是他父兄安稳矗立碑塚,是玉门关城墙之上,高高飘扬大宣旌旗。
亦是赵璴。
他定要打得突厥骑兵退出千里百里去,让突厥不敢再有擅动。
届时,大宣兵将能在玉门关外草原上饮马,他亦能安心停在赵璴身侧,冬天看院里寒梅,夏日听窗下虫鸣。
他双眼里渐渐含起希冀,亮晶晶地看向赵璴。
方临渊看着他,片刻,低声说道。
“圣旨上并未言明归期。”他说。“将领驻边,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还……”
方临渊微顿片刻,之后话说不出口。
他想说,从前确是他欠缺考量,只想着将赵璴娶进府门,却从没想过,他这样将领,素来是与亲眷聚少离多。
他半句话落入沉默,而他面前赵璴,则轻轻将手覆在他脸上。
他,去守他归期。
方临渊搁在身侧手,微微颤抖下。
也在同时刻,抱着他赵璴,拿起搁在桌上虎符。
他环着方临渊,将他身后那只手握住,轻轻掰开。
他将那虎符放进他掌心里。
那
赵璴仍像往日般,再没有比他更周全人。
不过半日,行囊、战马、鞍鞯,还有递送宫中奏折,以及足够厚重保暖衣装,赵璴全都为他整理好。
听闻方将军高烧刚褪,便要带病北上,深感其忠正鸿佑帝当即调派两百御林军,护送方临渊北上。
方临渊换好赶路劲装,转头看向赵璴。
流火已经被雁亭牵到府门外,护送他御林军也在府外列队,只等他动身启程。
“好,明白。”他郑重地说。“你等回来。”
就在此刻,他所盼望天下太平里,终于有他自己影子。
他想要与赵璴平安长久,岁岁年年。
而垂眼看着他赵璴,与他对视片刻,低低笑声。
“好,再这样看着,恐怕不会再放你走。”
“怕什。”他说。“他不让你回京,你就回不来?那也要看看,他圣旨还能管用几时。在这里,京城事情,很快就会有个定论。”
赵璴指腹划过他脸颊。
“方临渊,这回北上,为是教你自己安心,是为你亲手夺回城池安然无恙,不会再受践踏。”赵璴说。
“你保护是你自己荣光,不是旁人廉价心安。”
他荣光。
“不必犹豫。”他声音在方临渊耳边响起,边说着,边根根合起他手指,将他手包裹进掌心之中。
“安心地去做你想做事。”
方临渊微微怔。
他抬头看向赵璴。
“怎?”只见赵璴看着他,片刻露出个轻轻笑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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