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
次做坏事，他又是惶恐，又感到股奇异
、微妙放松。
五日后，他意外在米脂山上发现
个小和尚尸身。
……小和尚头南脚北，颈上残余线干涸污血，刀断喉，恰是唐刀所为。
蓝瞳黑衣人立在他身侧，正在斟酌小和尚尸身摆放位置。
练如心认得城里每个人，他知道，这小和尚是本城城西白家白大官人次子，因为
练如心注意到，从面具上线眼洞里，露出是双颜色奇特蓝瞳。
练如心有些明白：“你和那位道君有仇？”
“
和任何人都无仇怨。”黑衣人冷道，“之所求，唯天下太平长安，道门复归正统。”
这话说得怪异至极。
练如心双眼得天地自然之力养育，能看穿常人难以看穿之事，因此他看得出来，此人身上染血不少，天下长安宏愿，于这样个满手血腥人极不相称。
黑衣人说：“你只要见过他，就知道你战得过。会帮你。只要你在城中生出些无关紧要事端来，稍稍吸引几名道门或是佛门中人来此地，便有办法叫封如故自己到这城中来。”
练如心不懂。
那名云中君，该是个尊贵道者，无关紧要事端，又怎能把他引来此地？
黑衣人说：“这你不需多管。有办法。”
练如心闭闭眼：“不杀城中任何人。”
起先,练如心并不信他。
他问：“只杀人,便能解掉这所有困局？”
黑衣人说：“能。”
练如心：“如何能？”
“封如故十年前便已臻元婴之境。魔修坏道以来，天下气运本就不足,能结丹者千不足,至元婴之境,更是万中无。神石如能得枚元婴相助，可助万千百姓免祭祀之苦。这是其。”
但练如心没有再追问。
他按照衣上尘曾给他出“馊主意”，选古城中富庶人家，取其魂魄，不伤其身，只致其昏睡。
果然，城中渐渐流传起噬魂怪物传言。
水胜古城人们受神石庇护已久，许久没遇见过这等怪事，于是人心惶惶，坊间把那怪物狰狞面目传得惟妙惟肖，宛如亲眼所见。
他们守护之人练如心化作道白影，捧着他新偷来魂，小心地收在怀里，走在烈日下，却只觉在冰水里沉浮。
黑衣人说：“随你。”
黑衣人捉刀欲走，却被练如心叫住。
黑衣人回首，身姿凛冽，长斗篷把他身影裹起，像是只千年玉石化作玉魂。
练如心问：“求天下太平，求个解脱，也求他活过来。你求什
？”
黑衣人扶住通体漆黑乌金唐刀，默然不语。
练如心神色微动。
“你身上携有魔修魂魄,只是需得具躯壳,封如故若死，他身躯便是最好容器,你不必再去找无辜之人,夺其躯壳。这是其二。”
“你杀人而造福千万人,保方太平，神石永固，再无守护必要。神石若是有灵，也该奖赏你,还你自由。这是其三。”
黑衣人嗓音极平静,寂寂然如高岭之雪：“他夺你香火,抢你福报，间接害死这名魔修，虽是无心，但业报已然酿成。你是要替他承受切，还是杀他，结束切？”
沉默良久,练如心道：“元婴期修士，无力战过。况且离不开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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