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很是谨慎,像是在背着只易碎花瓶。
小和尚好心迎上前去:“如师叔,可需帮忙?”
如停也未停步,从他身边迅速走过,言简意赅道:“不必,他病。”
封如故乖乖伏在他身上装死,等人走远,才把脸抵在他背上小声询问:“得什病啊。”
“可是冤枉你?
如停住脚步,皱眉回首,望眼他手。
他发现此人当真是瓷釉做,连指尖都没有什血色。
他决意不能纵容封如故情况:“松手。”
封如故脸皮极厚,丝毫不把自己当做长辈,撒娇样地晃晃。
如再次拒绝:“你休想。”
很快,新流言传开:“……阎罗今日心情不坏,处罚违规弟子,竟然只是罚去戒律院而已。”
如不知道他所到之处,宛如石子投入水中,激起阵阵涟漪。
他对自己风评向来不很上心,只带着三人,路穿林过叶,向他居所走去。
他低头静静安排规划着接下来事务:等将义父与封如故安顿下来后,他先独自去寻方丈,禀明寺中弟子遇害调查进度,再说明义父与封如故是为调查唐刀杀人之事而路过,便来歇几日脚,尝几日素斋,不必提及他们此行真正来意,以免真有寺中人在暗地中行那龌龊之事,打草,惊蛇。
至于重新剃度之事,也需得着手办。
如领着三人,在“华严字母”梵呗圣音里,向草木更深处走去。
凡是与如打照面弟子,皆退避至径侧,只敢用个光溜溜脑袋对准他,噤若寒蝉:“小师叔好。”
如平静地应答:“嗯。”
就这“嗯”过十几次后,如陡然出手,毫无预兆地手擒住个低头问好弟子灰圆领子,字不言,把他直接倒个个儿,从他怀里倒出个薄薄布包,并用空下那只手凌空抓住。
在空中被倒转圈小和尚双脚软绵绵地落地,心知不妙,哭丧着脸,顺势咕咚声坐倒在地。
在旁常伯宁有些心疼:“如故累?”
封如故果断放开如衣带,正要放弃儿子,投靠常伯宁,便听如在后面冷着脸叫他,冷硬路口吻竟是有些急:“……回来。”
……
小半刻后,又名去取长明灯灯油弟子与如撞个对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如背着个人,单手往后,扶托住他腰,从松径另端缓缓而来。
如计划着自己心事时,封如故也是满腹愁苦。
……他们进寺后,步行足足刻钟,还未抵达如僧房。
封如故凑上前去:“大师,还要走多久呢。”
如果断拆穿他心思:“不会背你。”
封如故在后面拉住他衣带。
如抖开布包,就着风翻看两页,发现是本内容并不算过分闲书,便将书不轻不重地合上。
“……寒山寺寺规,禁止夹带。”
如同人说话时向情绪淡淡,生气时口吻和平时相比并无太大差别,因此谁也不知道他下刻是要拔剑砍人,还是说教几句便罢。
稍后,他下达判罚:“自行去戒律院领罚。”
小和尚含着被吓出来两眶眼泪和脑门子冷汗,向如再告两次罪,连句整话都没说全,便兔子似撒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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