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时,九枝灯并未听懂这三个字。
等他明白过来,那无形潮水便铺天盖
“什道侣?”徐行之神情有些别扭,脸颊也难得泛起红意来,只好端起酒杯掩饰道,“……这不是还没跟师父说呢吗。”
九枝灯肺急促抽痛起来,时间竟忘记该如何吐纳呼吸:“为什……为什?”
为什是他?
“怕挨骂呗。师父那头倒是好交代,就是广府君……”徐行之说到此处,偶抬头,便被九枝灯如死人般面色惊到,“小灯?怎?”
九枝灯不知该做出什样表情,只好把闲暇时对镜练习过百遍千遍、惟愿在看到徐行之时能露出笑颜露出。
孟重光欢天喜地地出门去。
从头至尾,他甚至瞧也没瞧九枝灯眼。
徐行之却并不忙着起身,自顾自取来九枝灯用来饮酒杯子,又斟满杯琼液,并不避讳地抱怨:“小东西,胆子见长,敢威胁。”
九枝灯仍站在那处,嗓子哑得不像话:“师兄要回去吗?”
妒意把他原本平静方心湖熬干,渐渐露出底下嶙峋丑陋岩石。
孟重光用拇指轻按上唇畔,似在回味和保存刚才与徐行之唇肉相碰温软触感。
徐行之见他副眷恋无穷小模样,生怕他再犯浑,低声呵斥道:“回去。”
孟重光伸手取走方才徐行之用来喝酒杯子,循着酒液在铜杯儿里倾斜后留下浅痕,贴着徐行之嘴唇碰过地方,把里面半盏残酒都饮尽,又将杯子收于掌心:“师兄,你还有话要跟九枝灯师兄说吗?”
不等徐行之答话,孟重光便自行道:“……那先回殿内等师兄,师兄今日饮得够多,也别再喝。”
徐行之:“……”
他唇角上翘,字字地问道:“师兄,你知道孟重光是妖吗?”
在此之前,九枝灯从未用过这般凉薄毒辣语气,从未在背后言说他人长短。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师兄发觉自己遭受欺骗后震愕、愤怒神情,好像这样能叫他破洞、正在急速扭曲心脏好受些。
然而,徐行之只用寥寥三字便把他这层结在伤处、聊以安慰痂壳毫不留情地扯下来。
徐行之惊讶道:“……你知道?”
“想得美。”徐行之哼声,“不回去,咱们喝酒。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倒真蹬鼻子上脸。”
九枝灯听见自己声音艰涩地问:“师兄,你和孟重光……是道侣吗?”
明明知道那个答案,就像溺水人明明知道水会漫过来,把人变成团漂浮死肉,但终究还是不甘心,哪怕问出这个蠢问题来,享受这时半刻死灰复燃期待与希望,对九枝灯而言亦是幸福。
师兄,求求你,给留条退路。
给点活下去理由吧。
孟重光丝毫不给徐行之发声空隙,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师兄何时回来?”
被这小崽子跑来通混闹,徐行之只觉自己活像被丈夫捉*在床小媳妇,这感觉颇有些好笑。
他反问:“你想什时候回来?”
“马上回来。跑着回来。”孟重光直接道,“出这个门,希望回去就能在床上瞧见师兄。”
徐行之撩起衣袍,修长腿即使不合规矩地叠跷起来,也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嗯。听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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