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软着声音答:“两日。”
……但在他眼里却像是足足过两年。
“风陵山如何?”
“岳溪云在四处搜查们去向。”孟重光怕徐行之听难受,小心翼翼地俯身,碰碰徐行之软凉唇畔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切事情,记得师父血溅在嘴里味道,可他心里麻酥酥,什感觉都没有,不痛不痒,倒是神奇得很。
红着鼻子孟重光看起来有点好笑,于是徐行之顺其自然地笑开:“不生气?”
提及此事,孟重光脸色立即惨白数分。
若他当初不和师兄置气,若是能够早些回来……
眼看着孟重光眼圈骤红,面若死灰,副要被自己给当场气哭模样,徐行之个倒噎,便习惯性地想把人搂住哄上哄,没想到孟重光竟比他快上步,伸手将自己揽入怀里,拥住他双臂还在隐隐发抖。
孟重光带着哭腔小声道:“师兄,真该杀他们!”
他声音压得极低,听起来像是小乳狗在发狠。
可是,天知道他在把师兄带到此处,揭开师兄被血浸透袖子,想查看他伤势如何,却只看到团血肉模糊森白骨茬时是什感受。
他抱着那只残臂哭得死去活来,到现在眼圈还是肿。
那时他恨不得即刻杀回风陵,把广府君首级割下,替师兄出口恶气。
徐行之醒来时,最先映入眼中,是屋内被清风灌满、纷飞如蝶帘纱。
远处该是有佛寺道观,风撞暮钟,送音入室,让徐行之头脑清明些许。
他从柔软又陌生床榻上挣起,却只觉身子坐立不稳,仿佛左侧要比右侧重上些。
他身体像把挂太多重物杆秤,控制不住向左侧歪斜过去。
徐行之本能地便想探出右手支撑身躯,其结果便是在声嘶哑痛哼后头栽下床。
但孟重光不敢把半分力气用在徐行之身上,绷得铁硬手臂肌肉自己跟自己拼命较劲,仿佛拥在他怀中不是徐行之,而是件宝贵又易碎瓷器。
徐行之向来是抱人那个,哪受得住被人这样小孩儿似抱着,时间浑身发麻,可他身上软得很,又无力把人推开:“重光……”
孟重光低声道:“师兄别动。小心伤口。”
徐行之现在稍微动弹下眼前便是白雾茫茫,为让自己好受些,他索性放弃挣扎,顺势枕在孟重光肩上。
他问:“睡多久?”
但他已经怕。
他怕自己若是离开师兄,师兄再出什三长两短,那他还不如立即自戕来得痛快些。
这两日,他均是寸步不离师兄,谁想只是去吩咐小二烧壶热水送来房中工夫,师兄便险些出事。
稍缓过来些后,徐行之被孟重光抱回榻上。
徐行之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感觉。
……好在双臂膀及时拥住他腰身。
徐行之耳朵里炸蟋蟀窝似轰轰作响,单手扯住来人衣襟,痛得直把脑袋往他怀里撞,但好歹是没丢人到喊出声来。
有大滴大滴眼泪落在他脸上。徐行之有些疑惑地抹抹自己眼眶,只觉那里干得发烫。
他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面容后,便不自觉露出个浅笑。
笑容牵扯到他面部,便有大片冷汗簌簌落下:“……又哭。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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