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离得近,他便懒得费劲,声音轻低不少,但又问得很认真。
闻时:“……”
夏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干笑
闻时没给好脸态度,似乎很让他感兴趣。
他眸光微动,在闷咳间打量番,依然是笑着问:“你是夏樵?”
隔着电话,他还十分礼貌地叫着“夏樵先生”。这会当着面,不知为什又把那些都省。
闻时动动唇,咸咸蹦出俩字:“你猜。”
这俩莫名就对峙上,偏偏还隔着小段距离,远程嗞火花。
四月凌晨,寒凉气依然很重。那个叫谢问男人又偏头闷咳几声,这才转过脸来。病气也盖不住天生好皮相。
“不好意思,今天风有点大。早知道还是该多穿点。”他说。
可能是因为这人害父害母名声太响,夏樵莫名有点怕他,下意识缩缩。也忘礼貌和答话。
倒是闻时朝他手肘扫眼,那里明明搭着件黑色外套。于是半点不客气地说:“带着外套不穿,你不冷谁冷?”
谢问大概没想到进门会是这个待遇,愣下。
不是,悲悯呢?
说着正事呢,怎突然就饿???
夏樵满头问号。
他傻半天,终于想起常人灵相上缠绕黑雾,又想起闻时昨天吃东西,醍醐灌顶。
“他身上黑雾很多吗?”夏樵试探着问。
业障就是个人身上背负罪孽。有先天,也有后天。但不管先天后天,像谢问这样,都是世间少见。
不愧是害父害母、害人害己天煞命……
夏樵看到闻时闭着眼,喉结很轻地动下。他眉宇间萦绕着某种情绪,稍纵即逝,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怔忪片刻,夏樵才明白,闻时闪而过情绪,应该是种浅淡难过。或者叫……悲悯,他在沈桥眼里也看到过。
这些做判官,见到世上些人,总会露出几分这样情绪。
夹在中间弱势个体被火花崩脸,忍不住插话道:“那个……不好意思,才是夏樵。”
谢问这才从闻时身上移开视线。
他看向夏樵时候,也打量番,不知在斟酌什。片刻才点点头:“猜也是你。那他是?”
夏樵心说他是爷爷祖宗,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道:“哥哥。”
谢问“哦”声,点点头:“得罪过他?还是你哥哥本来就挺凶?”
他低头自扫量番,抬起搭着黑衣手:“你说这个?”
闻时没吭声。
他抬起头时候,眼睛已经弯起来,脾气很好地解释道:“这不是,颜色太沉,也不是喜欢样式。”
闻时面无表情,心说谁管你喜不喜欢,跟你那业障明明挺搭,然后依然不吭声。
这种情况下,瞎心人才感觉不出气氛有问题。识时务,可能打声招呼就走。但谢问是个奇人。
“你说呢。”闻时异常平静……然后舔下唇角。
草。
这哪是租客,这是来个外卖吧。
怔愣间,外卖按门铃。
夏樵迟疑片刻,还是过去开门。
闻时嘴唇又动下。
夏樵下意识问:“你说什?”
闻时睁开眼,目光依然落在花园中,过片刻才终于开口。他说:“饿。”
夏樵:“?”
夏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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