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在玄悯指间薛闲瞬间绷直身体,这清音旁人或许有些难辨,但他却听得极为清楚。
因为,这像极他要找样东西所发出声音。
东北方!
薛闲勉强仰起脸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刚才这秃驴还问过,东北屋住着谁来着?
刘冲被他喊得愣,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有那瞬间,江世宁觉得整间老屋安静得有些瘆人,似乎连屋外不断拍打着墙皮寒风都陡然歇。
孤魂野鬼大约要比实实在在人更敏感些,他只觉得周遭连丝气息没有,平静得近乎诡异。
站在屋门边和刘师爷两相对望玄悯忽然敛眉抬目,朝上空看眼。
风缄云默,四方无声。
方,脸色又难看层:“这、这……不瞒大师您说,这两年身、身子骨有些不大爽利,所以,所以——”
刘师爷在门外支支吾吾,里间江世宁已经不在原处。他在刘师爷探头问话时候,朝里面退两步,刚巧躲开刘师爷视线。是他个已死之人突然站在认识人面前,容易惹上麻烦,二是……他看见刘师爷,怨气便止不住地往上冲。
他想起自家爹娘生前那段日子遭罪,就忍不住咬住后牙。
就在他兀自站在墙边忍着怨气时,正在理着纸元宝刘冲后知后觉地看到地上纸符。
傻子注意力总是格外容易被引开,他盯着那几张黄纸符看会儿,便撒开手里纸元宝,挪两步蹲在纸符面前。
薛闲正琢磨,那怪音却和哭嚎风声合二为,陡然变厉。那瞬,在场所有人均觉得被人记闷棍狠狠敲中后脑,两耳嗡鸣,两眼黑,兀地失神智。
整个刘家府宅突然变得悄无声息……
这异样安静倒没持续太久,仅仅是几个眨眼工夫,风声骤然又响起来,“呜呜咽咽”,跟方才全然不同,莫名有些幽怨感。
几番来回之间,呜呜咽咽风声便越来越响,乍听,好似四方野鬼同哭,听得人毛骨悚然。
在这鬼哭狼嚎般异样风声里,突然有什东西发出“嗡——”声响。
像是金器相击尾调,又略有些不同。
垂髫小儿若是看到新奇东西,也不管那东西是干净还是污秽、安全还是危险,总爱直接用手去摸。傻子刘冲就停留在这样懵懂年岁里,他盯着那三枚铜钉看会儿,忍不住伸手摸摸钉子尖。
油亮铜钉朝上那头依然尖利极,好似刚刚才打磨过,吹毛断发不成问题,更何况是刘冲那层薄皮。
于是,这傻子摸手血。
“诶——别动!”江世宁反应过来想要制止时,已经晚步。
血珠顺着铜钉滑下去,渗进黄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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