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些肖似牛车上坠着四角铜铃,细微之处又略有不
整间宅院都跟着颤动不息,过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薛闲撩起眼皮,朝头顶望眼,神色间颇有些遗憾:现今他借助这黄符,也仅仅只能劈这下。
刚才那惊天动地天雷多少还是有些作用,它似乎在这阵局某处劈开道狭小裂口。原本安静得近乎有些凝滞宅院突然有道透风口,细碎声响从那处隐隐灌进来,很快便淡淡笼罩在整个宅院上。
果然这宅院并非真只有他个人。
其他人应该也被扯进这阵局之中,只是各自屈居隅,互不知晓而已。
于是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瓷瓶,拨开瓶塞,股混着古怪冷香腥甜味道便隐约散出来。
薛闲皱皱眉,即便是自己血味,他也不曾觉得好闻到哪里去。
他将黄符在手掌中摊平,又从小瓷瓶中滴滴暗红色血,血珠瞬间在黄符上融开来。
薛闲收瓷瓶,将黄符顺手抛出去。
纸符在离手瞬间,从血迹中心处陡然起明火,瞬间便烧个干净。
字再说。这老道倒好,端着笔狗爬字画黄符,点儿不知羞,也不怕卖不出去。
薛闲在他那卦摊底下逗留过几日,瞄过眼他画黄符,大多是些只能当摆设玩意儿,只有极少数些,笔画流畅,能堪些小用。
也仅仅是小用。
比如说是辟邪黄符,实际也就能驱个虫蚁;说是能延年益寿黄符,实际也就能缓解个小厄小疾。
薛闲怀里这张,就是他看着那道士画出来。
薛闲随手从旁老藤上薅下根蜷曲藤丝,倚着树干闲闲地在手指上绕着。他阖上双眸,侧耳听着从那处狭缝中传来声音。企图从细碎芜杂声音当中,分辨出些与众不同。
片刻之后,他果真从中捕捉到点……
铃音?
“不对……”薛闲啧声,皱皱眉。
那声音在呜咽风声中有些隐约,像从渺远之处而来,抑或是被那狭长裂缝给拉长距离。
乍然间,狂风骤起,汹涌云潮从远处滚滚而来。
天色倏然黑,好似被泼浇淋漓湿墨。雪亮蛛网从九天之上当头劈下,道惊雷平地而起,活似贴着耳边炸开。
这道天雷不知是触到这阵局边界,还是惊动到阵局根本。
就听声山岳崩裂般巨响,顺着蜿蜒电光,兜头砸下来。
薛闲倚坐在老树盘虬墙头,八风不动地看着惊雷砸到他脚前地上,将整块厚重青石板劈得粉碎,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下。
“承南方龙君云雷座镇。”薛闲眯着眼,懒懒地将那张符上字逐念出来。这些字大多被绕八百回,神似蚯蚓,九曲十八弯,也难为他还记得。
单是听这内容,就差不多能猜到,这是张请雷符,也不知道那道士闲来无事练这玩意儿作甚。
不过说是请雷,单就这张皱巴巴黄符,那必然是请不动什南方龙君,顶多能招来两根云丝,遮遮太阳。但同样黄符,落在薛闲手里就不同。
因为这符上请什南方龙君,不才,多半指就是薛闲本人。
虽说他现在这纸皮身体没法亲自作妖,但借个黄符作媒,多少还是能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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