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宁讪讪打住,干巴巴道:“别碰周遭任何东西,怀疑这墓道石壁,甚至脚下和头顶,都涂那树汁。咱们身上多少都带着伤口,蹭上两下,再走上几步,人就该硬。”
他越说声音越小,气势也随之越弱。只因他说着说着,那陆十九便转过来用双漆黑盲眼看他,接着刘老头也缓缓扭脸,那双浑浊老眼盯着他动不动,最后连玄悯都自上而下垂目看着他。
“你们——”他嘀咕两个字,最终还是干咳声,怂怂地从口袋边沿缩回去,“别盯着,还是去袋底横着吧,你们多加小心。”
玄悯抬眼,目光扫过十九和刘老头,又落在廿七身上。
自打从池子进这铁门起,众人顺序便发生些变化。原先是陆十九和刘老头打头,玄悯不紧不慢地跟着,江世宁和陆廿七缀在他身后。居于中间玄悯莫名有股屏障意味。
“什味道?”陆廿七闻言连呼吸都屏住,张口说几个字后,又想起什似默默捂住嘴,似是怕什古怪东西由口而入。
不过,被江世宁这叫嚷,五感敏锐于常人薛闲,包括玄悯在内,便都隐约嗅到丝浅淡……
“草木味。”薛闲忽然道。
那味道就好似将某种树叶草茎揉搓之后散出那种草木汁液味,算不上好闻,也不算难闻,但在不见天日墓室里闻见这种味道,便极为古怪。
江世宁医家出生,从小混在各种草药毒药堆里长大,即便他自认比起爹娘还差得远,但也能算是颇有研究。想必他对于草木味远远敏感于寻常人,也很会分辨。他陡然脱口这句,古怪之处便更甚。
而现在却不然,陆十九和刘老头依然不管不顾地走在最前头,只是不紧不慢跟在其后变成陆廿七,玄悯不再去当那道“屏障”,而是自发走在队尾,帮众人提防着身后。
陆廿七之前还捂着口鼻,现在已然放下手,他听江世宁讲到半便转回头,背对着玄悯,面向着前面十九,目光转不转地盯着自己那盲眼兄长。
十九却并没有看他。
江世宁提醒完众人后,他便安静地转过身去,继续迈步朝台阶另头走。
玄悯手指间火苗偶或跳动,昏黄火光自后向前投过去,最后点光刚巧落在十九脚底。他身前是大片黑暗,身后是温黄光亮,每走步,都刚好踩在光暗交界处
“掩鼻捂口倒是不必。”江世宁受薛闲怂恿,大着胆子从玄悯暗袋里爬出来探个头,眼便看到陆廿七,他摆摆纸皮状手,道:“这味道你们想必不会熟悉,老实说来,闻得也不多,但见识过两回因其而死人,所以印象深刻。不知道你们可曾听说过种毒,俗语叫‘七上八下九不活’,意思是但凡中此毒,上山七步,下山八步,顶多不超过九步,便没命。”
“这不是见血封喉?”薛闲道,“倒是听说过些。”
江世宁“唔”声,“也对,你是从南边过来,那树在南边能活,到这边便活不长。般若是要用来正经入药,得等夏秋两季,从南边药贩子手里买些屯着。”
这人总是说上三两句,便忍不住绕回到医啊药啊上面去。
“你年前能讲到重点?”薛闲凉丝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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