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衣咒。”玄悯淡淡解释句。之所以只在他们身上抹道而没有画完整符文,就是因为起效瞬间会有些热烫,怕他们承受不住。
江世宁薄薄片,几乎眨眼间就干大半,顿时放松下来,彻底瘫挂在枯茅草枝叶上。
薛闲扯扯领口,被水泡得湿透衣服紧紧粘着皮肤,又重又不舒坦。
他正打算将身体里热气蒸到皮肤表面,好把湿衣服捂干,
说是两人往岸上游,其实薛闲这半瘫只象征性地动动手腕,实际上是被玄悯带着上岸。
石头张和陆廿七还只是被水狠狠拍把,江世宁差点儿直接被泡烂——区区张纸皮,又不是铜皮,这都遭几回罪。
他被玄悯拎出来挂在枯茅草上晾干时候,颇有种劫后余生感觉,然而手脚却半点儿不敢动,怕稍微动,臂膀大腿断地。
江世宁心有余悸:“祖宗你怎想?”在那高地方就直接把人扔?
薛闲手肘架在旁边块石头上,随口道:“灵机动。”
这姓薛是个生来就要干大事,哪怕带人逃跑也要跑得惊天动地、雷鸣云涌,好像声势但凡小上些就配不上他脸似。他下身不大便当,尾巴难以配合得当。
“路上全凭招来狂风或推或托才能把控着点儿方向。”薛闲浑身湿透地倚树坐着,拍拍他腿,懒懒道:“你就是用脚想想,也知道多少会有些不稳当,这不是明摆着。”
事实上,并非“有些”不稳当,而是十分不稳当,可谓惊险至极——
这路上石头张全程都在疯狂祈祷这祖宗爪子钩得紧点儿,他只恨自己没有八只脚,不能像那墨斗鱼似死死缠在龙爪上。每当薛闲在云中翻滚上圈,或是腾得更高,他总是边激动得难以自抑觉得自己升天,边又吓得吱哇乱叫鬼哭狼嚎,当真是刺激得魂都丢。
在天上浪着时候,江世宁还有所庆幸,觉得幸好自己明智,在客栈就变回纸皮模样滑进陆廿七怀中暗兜里。纸皮分量轻,暗兜掩在衣襟内,也不用担心会摔掉下去,总不会像石头张那样狼狈,斯文扫地。
“……”江世宁默默呕口血。
这祖宗背后倚着树,身上黑衣是匆忙间胡乱披裹上,半挂不挂,颇有些浪荡不羁意味。
玄悯忍受不周身湿透感觉,在手上画个符文,身僧袍眨眼间便干透,白得纤尘不染。他在湿淋淋草地间走动几步,俯身用血迹未干手指在陆廿七和石头张额头随意抹道,又在江世宁那颤颤巍巍纸皮上碰下。
淡色血痕很快般没踪影。
“感觉……有火在烤。”江世宁小心道。
谁知他这庆幸没能持续多久,因为薛闲速度太快,落地时候光凭风已经拦不住,他尾巴不好控制,时想不到更合适方法,便挑个看起来够深够广近城湖作为落脚点。
那样大条黑龙,这样径直冲下来,指不定能溅掉半湖水,轰碎整节城墙。
这祖宗多聪明啊,他眼看着刹不住车,半道里将众人抛便变回人,还不忘在那瞬间从玄悯手里把衣服揪走。
于是,就听砰砰砰砰几声响,众人个接个砸进水里。
薛闲刚落水,便被玄悯拦腰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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