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艰难地做个吞咽动作,发现喉咙干得发痛。
他拉开桌下小抽屉,看看里面摆着那个叫手机新鲜东西,拿出来攥在手里,把玩古物般轻柔摩挲着。
这是云清送给他,是他今年生日礼物。他活得像个古人,用不上这些现代化东西,通讯录里只有云清人,收件箱里全是云清发来短信,他把那些信息条条点开看,想从字里行间揪出些旖旎暧昧,却徒劳无功。
他将那精巧小机器收回抽屉,心里愈发憋闷,走出弟子房,想去透透气。
周末,来观里上香人不少,两名弟子在轮值,负责接引香客,答疑解难。云真路过处偏殿,发现本来应该是云净值守小木桌后却坐着云清,几个姑娘围着小桌说着话,人手里拿着张求来签,女孩子清甜温婉语声交织在起,很是悦耳,像几只啾鸣黄鹂。
云清鬼喊鬼叫发够癫,总算冷静些许。
他把白阮从床角挖出来,握住那团,前后摇晃几下,威胁道:“今天这些事儿谁也不许说,听没?”
白阮被命运扼住咽喉,慌忙用两只前爪捂住三瓣嘴,点头如捣药。
“啧。”云清先是烦躁地抓挠着头发,眼珠转几转后,跳下地跑到镜前将碎发归拢整齐,抻平衣服褶皱,副准备出门样子。镜中少年道士俊美飘逸,面颊将退未退残红令眉眼深黑色泽浮凸得更明显,好看得让人心痒。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就这给师哥“定罪”,十几年兄弟情太难得,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段,再谨慎也不为过。万是其中有什误会,是白阮在别处撞见那些事记混,自己又胡思乱想冤枉师哥,那罪过可就大,所以他想再试探试探。
这时,云清开口说句什,是他与女人交谈时惯用那种口吻,有些痞,有些少年气,还有分调笑逗引意味——但他把这分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撩拨得人心跳加速,又不至于轻佻到惹人厌恶。他话音未落,几个
……
另边,云真也是忐忑至极。他坐在桌边,面前摊放着本线装古籍。这本古籍珍贵非常,是世间仅存孤本,内里记载他们师父师父自创卜算命格气运之法。人为万物灵长,灵识最为丰盈,气运变幻无常,故而也最难卜算。要学卜人,得先学卜天地山川,阴宅阳宅,把风水吉凶卜死物这套运用纯熟才能开始学习卜算人命格。给人算命,说是道术中高数也不为过。
云真是七名弟子中修行进境最快,且尤其擅长卜算,这也不过是在卜人途上初窥门径罢。自从开始学这本书,他每多学会点儿就忍不住要在小师弟身上用用,想预知云清气运命格,可直都没卜出过什有用东西。
眼下云真没心思看书,他被几股各自为政情绪撕扯得厉害,对云清窥破真相恐惧蚀空他心,仿佛有凉风呼啸着从胸间空洞穿过,令他遍体生寒,可当云清也对他有意荒唐念头冒尖儿时,凉风便倏然幻化成烈火,烧得他恨不得跳起来大吼大叫——他自然知道云清厌恶男男之事,但再不可能事,也总得允许人做做白日梦吧——这寒冷与灼热交替刺激着他,让他片刻不能安宁。
当然,云清也很可能根本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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