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
云子玑走在这条空旷干净街道上,听到两边百姓嘀咕说:
“皇室竟连点体面都不给云家留。”
“还看不出来,云家这是要失势。”
“云子玑到底战功赫赫,皇帝怎能如此待他?”
“新帝摆明不待见他。”
朝服华丽贵重,却十分单薄,斗篷披上后,云子玑才觉得身上回暖几分。
这时太监尖锐声音又响起来:
“陛下御赐朝服岂可被件斗篷遮盖?请帝妃脱下斗篷,否则便是僭越。”
此语出,云府门口所有人都以种微妙目光盯着李内监。
云家三代从军,祖上满门忠烈,骨子里都流着嫉恶如仇血,此刻这些目光,大有将这群狗仗人势太监生吞活剥之势。
倘若他有此心,云家定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为云氏族平安,宫里降下任何恶意与羞辱,云子玑都甘愿忍受。
他走下台阶,掀起衣摆,朝云国公和慕容淑跪下,郑重行礼:
“子玑拜别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日后恐不能在膝下尽孝,家中切,有劳二哥费心照顾。”
“快起来。”
包住云非寒握拳手,给他把拳头拆开:
“二哥,几步路而已,走得。”
云非寒心疼不已::“你如今站久些都会头晕,怎走得那长段路?”
李内监讥讽道:“这话说,倒好像云帝妃是个柔弱女子,个男人还如此矫情。”
云非寒:“”如果这是在军营,这个死太监已经被他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听说云家三子,个个都生得十分英俊,云子玑更是兄弟之中翘楚,今日见,果然非同凡响!”
“哼,长得好看有什用,他难道还能成皇后不成?”
云子玑就像个游街示众犯人,被所有人评头论足。
“公子?”
山逐扶着他,见他忽然驻足,担心不已。
李内监心下怕,正想让步。
云子玑却已解下斗篷:“云家并无僭越之意,不穿就是。”
此时恰好阵寒风拂过,绣金华服空有其表,云子玑被风雪扑得头晕脑胀,站定许久,才勉强在山逐搀扶下,步步朝皇宫走去。
官兵已经提前清理出通往皇宫街道来,这条空旷道路原是给帝妃仪仗准备,本该有辆六乘华盖马车,并二十位宫令左右随行,五十位御前侍卫前后护驾。
如今什都没有,连马车都没有,只有群太监在身后随行,活像是押解犯人。
慕容淑连下几级台阶扶起云子玑,摸着他微凉手,看他在病中还要受此折腾,心都揪成团,但她什都改变不。
新皇登基后,云氏已是案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云子玑若不进宫,只怕那把刀会落得更快更狠。
慕容淑虽是商户女出身,却识得这些大体,她克制着泪意,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件狐毛斗篷,披在云子玑肩上:
“娘针线为你绣,盼它能为儿御寒保暖。”
“非寒,不得无礼。”
察觉到二儿子杀气,云国公出声制止。
云非寒这才收敛下来。
云子玑知道今日这些怠慢敷衍都是湛缱默许。
云家功高盖主,如今又是新旧君主交替敏感时期,湛缱随时可能大刀阔斧地处置那些在他登基前与他对着干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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